窦涟走出营帐,看着军心振奋的楚军,走到早已列兵代发的将士面前,面容冷峻地看着将领台下众人。
如炬目光在楚军将士头顶一一扫过,他侧了侧首看向一旁的宝祥。
宝祥会意,打开侍从手中的黄缎锦盒,取出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又从黄陵暗龙套封中取出诏书,朗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流贼祸国,殃及百姓,凡我将士,谁不切齿。元凶巨恶,自相携贰,或次第授首于西北……”
“朕前已迭下手诏:务将闯逆一股,火速剿灭,塔坦巨贼,一一擒获,或予阵斩,断勿使一人漏网。钦此。”
台下将士山虎:“末将等谨遵圣谕!”
宝祥收回诏书退至一旁。
窦涟朗声道:“今我军与塔坦终了一战,望诸君不吝热血,趋尽贼子,护我大楚一方安定。战成,择日归畿,妻儿团聚,指日可待!”
所有人在听到妻儿团聚之时,已是掩盖不住的热切盼望,数万将士皆有家有室,出京两载,早已是归乡心切,窦涟这话一出,更是只想立刻将塔坦人驱逐殆尽。
沙尘滚滚,金戈铁马一往无前,直指两军最后一役——
63 矢刃摧
塔坦大营,篝火熊熊燃烧。
茫茫夜色里,目力所及,远远近近有着几十处火光。
娇媚侍女手持食盒穿梭于席间,相较于侍女的娇嫩,坐在席间那些人就显得过于粗旷了,每座案桌上都摆满了大盘菜肴, 带把肘子、箸头春等等,一应俱全,篝火上还架着烤全羊。
酒过数巡,已经有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准备如厕又因醉酒站不稳倒在了桌边,因用力过猛将一只鞋蹬了出去,引得同桌哈哈大笑,侍女复又端来了粉汤,给那人醒酒。
渐渐地,席间已经出现了一种粗旷的疯魔,所有人都已经酒酣耳熟,却还在不断给其他人灌着酒。
美艳舞女适时登场,叫嚷声夹杂着调笑声,那舞女咯咯一笑,混着胡琴地声音卖弄身姿扭着灵蛇一般的腰,醉酒的塔坦士兵黝黑的面容已经变得坨红,眼神中还流露着下流的贪婪。
一切都好像沉浸在中了迷药般的醉生梦死之中。
而接下来的一幕,也许成了他们中一些人生前最后的影像,而对于其余人,铺天盖地飞过来的火球则深深刻在了他们脑海中,永世不可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