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夜me了me这张脸。
“你是不是,盼着我把你丢掉。”沈长夜说,“就从这丢下去,扔进海里毁尸灭迹,反正本来就没有这样一个乘客,就当扔了件还算值钱的宋瓷。”
这的确是个相当稳妥的办法,既有可能保全沈长夜,又不会连累孟家。
否则,一旦暴露,孟家也要被虎视眈眈太久的临安狠狠k上个“资敌”的罪名。
孟权珩是孟家分支,到时候是会被舍弃丢ce保帅,还是把整个孟家从隔岸观火的位置,拖入无人生还的战争泥潭?
似乎答案太容易得到。
江yu曙的睫毛开始发抖,他定定看着沈长夜,cun抿得霜白,呼吸不稳。
他要说的话已经被沈长夜说尽……不对,漏了一样。
该把他的疤和脸毁掉。
东洋人未必预料不到这一招,很可能会搜海。毁掉后再丢弃,麻袋就够用,他可以被折得很不占地方。
他张了张ko,没法说出半个字,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沈长夜的眼睛。
沈长夜的眼睛,深邃冰冷,哪怕不发一言,也已经冷静清晰地告诉他——如果他这么说,那就一起死。
苍白细瘦的手指,吃力抚上冰冷的脸,沈长夜看着他,仿佛地狱里逃出来的凶煞,漠然jao出贯穿喉咙的锁链。
是生,是死。
任凭江yu曙一拽。
“哥哥。”江yu曙努力出声,“你不要……不要这样。”
江yu曙吃力地喘息,向他保证,自己不再动这种念头,不会再提:“我听话……”
沈长夜低头望着他:“听话?”
江yu曙尽力想朝他笑,实在榨不出力气,泛青的cun角抿了抿,就垂落。
沈长夜把人拢进怀里,这次平静,只是嘴cun静静贴着额头,仿佛是个平静午后,他抱着江yu曙,晒一晒海上的太阳。
“天明。”沈长夜看着他身后的阴影,“哥哥想讲故事。”
江yu曙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这像是微弱的亲近信号,沈长夜的神q缓和,翻过手掌,握住没有温度的手指,垂着视线亲了亲。
他像是没察觉到江yu曙的悸栗,没察觉到疏离。
“我有过母亲。”沈长夜说,“或许有,她被人很残忍地对待,在军阀间辗转着当人质,终于见到一点希望,却又被和心上人拆散。”
江yu曙果然屏住呼吸。
那一夜的审讯煎熬,已经让他知道了始末,知道了沈卿兰和沈长夜的关系。
但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不知沈长夜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样长big。
那十几年里,不论怎么样,他有娘。
沈长夜没有。
不论r子怎么艰难,他有自由。
沈长夜没有。
江yu曙很担心沈长夜,这种担心从心底里生出,无法抑制,如果被人知道,一定会big肆嘲笑——穷苦乞儿担心堂堂军阀少帅,简直既荒唐又狂妄。
迎上这样一双ya着担心的急切眼睛,沈长夜也怔了怔,随即有些恍惚,喉间烫且苦涩,扯了下嘴角。
“她拼死保住心上人的儿子,生下来,却被她的母亲抢走了。”
沈长夜继续向下说:“她再见到这个孩子……已经是督军府的少爷,被老夫人领着,不认得她。”
“跪在杀父仇人面前,很恭顺,磕头叫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