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明天再和好
“她终于发现，她的儿子已经毁了。””
“没救了。”
“认贼作父，心xin、作风，被Yang得和这个肮脏的魔窟如出一辙。”
江yu曙握紧他的手，脸s苍白，极力摇头。
沈长夜低头，忍不住轻轻笑了笑，他想江yu曙真是这世上听故事最捧场的人：“好了，没什么，只是她这么想。”
沈长夜暂时停下话头，起身去接了些水，掺进白砂糖，耐心喂给江yu曙喝。
其实沈长夜心里也这么想。
但这种时候，没必要叫江yu曙更着急。
“她潜入督军府作女佣，本意是想照顾这个孩子，可越照顾，越绝望。”沈长夜说，“她看见这个越来越像仇人的孩子，觉得ton恨，觉得厌恶，憎恨到无法忍耐。”
沈长夜说：“她被折磨得不轻，各种念头厮杀冲突，快要发疯。”
沈长夜托起江yu曙，又仔细喂了些水。
他轻声哄江yu曙，闭上眼睛，把人抱进怀里。
不仅是为了安抚听个故事把自己急到咳嗽的小泥菩萨，也是为了能继续讲完。
沈长夜从没说起过这些。
“你这个身份。”沈长夜轻声说，“我弟弟，你知道，我几乎有一个弟弟，是不是？”
江yu曙的身体僵了僵，过了片刻，慢慢点头。
沈长夜说：“我把他埋了。”
他原本不打算给江yu曙讲这个故事，他甚至自私到，希望这个骗局永远都不被拆穿，江yu曙永远做他的弟弟。
“那场雪很big。”沈长夜说，“我走下山，中途迷了路，绕了很远，天明，那时还没有你。”
蒙面的江南女佣还没逃回乡下，没失去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没捡到江yu曙。
“没有你陪着哥哥。”
“路很难走。”
沈长夜轻声说：“好像走不到头。”
那是沈长夜被“领Yang”的第五年，民国按农历，生r临近年尾，所以是七岁。
“我摔了很多跤，终于到家，已经是半夜。”沈长夜说，“”我看见家里亮着，以为是……她在等我，我很高兴。”
“我推开门进去，她坐着，我去抱她，想请她给我讲故事。”
沈长夜说：“我看到了她的脸。”
那是张什么样的脸，五官、脸型是什么样，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双眼睛，憎恶到极点的冰冷眼睛。
那曾是他幼时赖以为生的全部温q。
哪怕是尽力掩饰的虚假温q，“江南保姆”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会给他讲故事，会给他被打烂的后背上y，他在心里已经把她当做母亲。
一个虚龄七岁、实际只活了五年的孩子，被b着观摩了一场虐杀，被b着亲手埋了弟弟，极力装作镇定，心里已经恐惧绝望到极点，冒着风雪跌跌zuangzuang一宿终于回家，被心中的母亲用双手抱住。
然后，那双柔软冰冷的手臂，像是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
“阿夜。”
他听见他的母亲问。
“杀了人，高兴吗？”
“你一定迷上这种享So了。”他的母亲说，“因为你是孽胎，是来讨债的魔鬼，你天生就喜欢作孽和杀人。”
“不用装模作样，我知道你不害怕，你这是兴奋，对不对？”
“杀死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婴儿，这太让你高兴了，你们就爱这个，连抵抗都没有，多轻松。”
“你一定得意坏了。”
“你不如也杀了我，捧着我的头，去向老太婆摇着尾巴邀功……老太婆一定会夸你的，夸你是小杀人魔，小刽子手……来a，来a！”
幻象湮灭，只剩狰狞的疯狂，女人拼命掐着他的脖子，用指甲狠狠撕着他的胸ko，想要看清里面的心是什么颜s。
那双手，拼尽全力把他往地上摔，往卷着暴雪狂风呼啸的阳台拖。
……这些事，被沈长夜毫无起伏地平淡说出，听着并不算多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