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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放火·三思而后行

第62章 放火·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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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渡江伐越的晋兵共有三十万,除却梁承骁亲自率领的中军,另有先锋和掠阵的后卫。

先锋探路在前,早一r离开主城,一路翻过廉山支脉,最先抵达嘉陵关外。

夜幕降临时,行伍在山中暂时歇脚,预备吃完Gan粮之后趁夜s赶路,天明前赶到城外扎营侦查。

众兵士围着柴堆生起火,边嚼Gan粮边谈论明天要对付的一场硬仗。

参将举着地形图,凑到抱刀坐于乱石上,闭目Yang神的纪廷旁边,嘀嘀咕咕说:“纪统领,咱们都出玄武关这么久了,也没见萧元景有什么动静,其中会不会有诈?”

坐在另一边的一名将领笑道:“黄big人想太多了吧,说不定那萧狗就是看我军连下三城,锐不可当,畏惧吓破了胆子,打算缩进乌龟壳里不出来了呢!”

听闻此言,篝火旁坐着的一众军士纷纷哄笑起来,你一句我一句附和说:

“端王不过黄ko小儿,越帝也是满嘴仁义的伪善之辈,打不过就知道偷偷躲起来,哪比得上我们殿下英勇神武。”

“有太子殿下在,我看Gon下这嘉陵关也不需要一个月,咱们正好到沂郡城内过个年!”

“……”

即便如此,那名姓黄的参将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去年伐越时,晋军就在萧元景的十二部手上吃足了苦头,更是在嘉陵关外碰见南下后第一场惨烈的败仗。没道理今年都打到人家家门ko了,萧元景还是无动于衷。

一片哄闹声里,纪廷睁开眼。他扫视了一圈火堆旁的兵士,惜字如金问:“放哨的人呢?”

“外圈守着呢。”有人答,“快到轮值的点儿了,老赵呢,下一班是不是该老赵守了!”

“好像是吧,刚才还见他在这附近。”

然而所有人伸长脖子找了一圈,既没瞧见该轮岗回来的人,也没找着该上值的老赵。

“这老油子!又上哪儿偷懒去了。”

负责的将领脸上挂不住,提起马鞭骂骂咧咧站起身,正要把人拎过来cou一顿,忽然听得远处一声big叫。

众人惊而回头,就见方才跑去解手的士兵脸s惨白,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好,跌跌zuangzuang地跑回营地,语无nun次道:“出事了!老、老赵……死了!”

“死了?!”

这一声如同往re锅中加入滚水,人群沸腾起来,big惊追问道。

“怎么回事?”

“在哪儿!”

那士兵也是路上憋了big半r,终于等到歇息的时候,才离开行伍走到野地里行方便,结果放水放到一半,忽然发现旁边草丛中一张青白的人脸,吓得差点栽了个跟头,赶紧提着裤腰魂飞魄散地奔回来报信。

“就、就在那边草丛里!”他指着夜s中一处漆黑不辨全貌的地方,嗓音哆哆嗦嗦道,“我看见了,他身上什么伤ko都没有,眼睛还睁着,就这么直挺挺地死在那儿了……!”

弄清楚q况以后,众兵士顿时哗然s变。

有胆子big的人要举着火把过去检查尸首,下一瞬,就被脸s难看的将领拦了下来:“都待在原地,不许动!”

纪廷的表q同样阴沉,他与big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的黄参将对视了一眼,心底同时浮现了一个可怖的名字。

他抵着后槽牙,每一个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是巳部。”

足足藏锋了一个月后,在这个森冷的寒夜里,十二部里最神秘和凶悍的一支,终于显露出了它獠牙的一角。

山风掠过狭道,将林木摇晃得沙沙作响,木柴安静燃烧着,偶尔传出轻微的噼pia声——仿佛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可是在场的军士都知道,这看似平和的表象下,藏着无数只窥伺的眼睛。只要他们有分毫松懈,就会被蛰伏于暗处的毒蛇咬破咽喉,刺穿脖颈。

纪廷按紧了腰上的长刀,沉声喝令道:“所有人列队!将火把都点亮了。”

“谁要是不小心落单,就别怪没人帮你收尸。”

黄参将的后背攀上寒意,他一边留神着周围的动静,借火光举起地图,心惊胆战道:“统领,过了前头的岔ko就能看到嘉陵关了。”

“这里到处都是遮掩物,我们要不然抓紧赶路,到前头空旷的地方去。”

巳部以清理和暗杀为职,并不擅长正面作战,到了地势平坦处,就没那么容易得手。

“……”

纪廷没有回答他的话。

一时之间,谷中只有火把跳跃不定,把人拉得古怪斜长的光影,仿若某种不祥的预示。

黄参将低声问:“统领?”

纪廷紧紧盯视着前方,语气隐隐生寒:“来不及了。”

黄参将的心头猛地一跳,抬头向远处看去——却见那狭窄的山道上,有火光星星点点地亮起。

无数越国军士披坚执锐,手举火把,盔甲泛着金属的寒光,如同在夜幕中凭空出现,将他们的前后进路完全封死。

而那为首士兵高举的旗帜上,赫然是一只吊睛白额虎的纹样。

整支先锋行伍在廉山全军覆没,连一道示警的讯息都没有留下。

后方的军队赶上时发现q况不对,火急火燎地将军q报去了帅帐。

足足数千名兵士,一夜间在廉山山道上凭空失去了踪迹。纪闻去营帐中汇报时,嘴角都要起火燎泡。

“端王的十二部出动了。”他对梁承骁说,“山道旁的林木上ca有寅部bj的箭矢,草丛里还有一具中毒的尸首,死去已经有多r了。”

言及此,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ko。

从今早得知先锋卫big意着了萧元景的道,栽了个彻底开始,梁承骁就ya着心底的愠怒,神s不虞,此刻看纪闻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拧眉道:“有事就说。”

“……”

纪闻咳嗽了声,嗓音由于心虚,逐渐越来越低:“底下的人还在树上发现了一块穿在羽箭上的布条,应该是十二部的人s的。”

“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您后院跑了个侍妾,就在布条上嘲讽您没本事,咳……那方面不行,夫人跟野男人跑了。”

“…………”

如果说胜败还是兵家常事,这话简直伤害xin极big,侮辱xin极强。

只听咔嚓一声,木头上产生一道道裂纹,太子殿下硬生生捏碎了座椅的扶手。

纪闻惊了一跳,忙劝道:“殿下冷静!”

“孤很冷静。”梁承骁说。

他摊开手,将掌心的碎木屑拍落,语气沉沉道:“让方衡照原计划行事。”

“萧元景在拖延时间,如果孤没有猜错,嘉陵关内的粮草应当支撑不了多久,他在等南仓调粮过来。”

“年前是打下沂郡最好的时机。”

纪闻领命出去了。

廉山之事,纪廷同样牵涉其中,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实则心中有沉重的石块ya着。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Gon破嘉陵关后,再去打探消息。

帐帷放下后,营中重新恢复寂静。

梁承骁独自一人,在桌案前坐了片刻。

他从怀中取出那方洁白的绢帕,对着帐外透进来的天光,深深凝望了许久。

手帕上的梅枝仍旧殷红冶艳,其上清幽的气味却因为主人的离去,一r一r变得淡薄。

即使他已经贴在玄甲心ko,小心保存,仍然难以阻止属于谢南枝的痕迹逐渐消失,只得看着它变回一方普通的锦帕。

多可笑,在上京的半年多里,这竟然是谢南枝留给他唯一的一样念想。

……

越地又开始下雪,稀薄的雪子落在营帐上,细密地、沙沙地响。

梁承骁闭了闭眼,将绢帕用力收拢在掌心,无声呼出一ko浊气。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越鸟……巢南枝。

数月过去,他没有一r从离开山阴的那个夜晚中走出来过。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识破谢南枝的图谋,更恨那个小骗子当真如此狠心,那么久的r夜相对,眷眷温存,也能说抛下就抛下,甚至能叫人捎来“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复再相见”这样冰冷无温度的话。

从过去到现在,皇位也好,亲缘也好。梁承骁所得的东西不多,有许多都是他争抢来的,流过血断过骨,最后牢牢握在手里。

这次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想。

谢南枝不愿意,他便强求。即使未来在晋皇宫里铸起金屋,打上锁链,人也合该是他的,百年之后合于一坟,j骨相融,谁都抢不走。

疯子配骗子,正好天生一对,谁也别想摆脱谁。

傍晚时分,嘉陵关内下起了小雪。

与上下肃穆的晋军不同,越国兵营内一派士气高涨,喜悦j动的氛围。

两r以前,王爷派遣寅部和巳部在廉山中设伏,不费多少兵卒,就彻底废了晋国的先锋部队,把晋太子的左膀右臂一并活捉了来。

将士们因此晚上多加了一餐,连月前被晋军连下三城的阴霾都一扫而空,营中满是欢声笑语。

寅部又一次立了功,这两天邓羌出现在军营里都格外有j神气一些,其下的兵士也是各个挺直腰板,走路带风。

比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巳部,戍北军众人对寅部更为熟悉,下值以后,一块聊天胡侃的时候,好奇地过来打探消息:“从玄武关到嘉陵关可走的路不少,王爷怎知晋军一定会走那廉山山道,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寅部的人一听,立刻露出与有荣焉的表q,说:“那自然是我们王爷神机妙算,提前料到了晋贼的动向,分出两支兵马,彻底堵死了他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