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可磨灭的分歧(下)
梁弈一看,是糖番薯。去皮番薯淋上浓稠的糖浆,软糯甜香。
沈成康瞧着梁弈的样子,心里一暖,觉得好笑,“你是真喜欢甜。”
“喜欢。”梁弈答地毫不避讳,“对了,你要同我说什么事?”
“吃完饭再说。”
“你快说吧,你明知道我心急。”
沈成康无奈,边给梁弈夹菜,边说,“我想上岸。”
“上岸···”梁弈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但却拿不准主意。
“这几年,我劝叶葵效仿叶宗满,一边打ya周边海域的海盗,一边开展贸易。利用硝黄、丝绸这些违j品走私赚了不少,原先把钱给种子岛的人制作火绳Qiang,前阵子终于仿制出来了,而且萨摩铁P也有航线渠道可以运来,我想,可以开始筹划岸上之事了。”
梁弈听得肺腑都在燃烧,他们不存死志,苟活于世,就是为了有朝一r杀回去,“那李唐big量任用濮人,不会执笔画押,书写也不过关,只会拿着象牙图章一通乱按,何谈治理?加上物重钞轻,公私俱弊,酒课、盐课、税课,比big都之时,增之十倍,征需之际,破家dang产,不安其生。我支持上岸,你具体想怎么做,我要做什么?”
沈成康和盘托出,“是a。go栏歌女都会唱,城因兵破悭歌舞,民为官差失井田。岩谷搜罗追猎户,江湖刻剥及渔船。所以我打算上岸。但要倾覆李唐,资金还远远不足,之前招揽旧部,设立暗桩,几乎散尽资财,靠海运确实是个法子,但远离国土,就远离时局,也是时候让你出面,结jao些重要的人了。我打算做漕运。”
“漕运?”梁弈big脑飞转。
沈成康进一步解释,“栖泊岛位置隐蔽,海运之事可以为继,也便于r后建造战船,但漕运四通八达,可以深入李唐腹地。”
梁弈沉思开ko,“但漕运一般拉帮结派,常年又是运送粮草贡品,多是官府庇护,贸然上岸,会不会打打草惊蛇,我是担心会有损伤···”
“是有这个问题。”沈成康摩挲着茶杯,“所以我想从烈港登陆,big都时,那里就疏于管理,李唐江山不稳,更是无暇顾及此处,我打算拿下那里。”
梁弈眉峰一跳,“你要强Gon?”
沈成康以为梁弈顾虑打草惊蛇,解释说,“选烈港也是因为叶葵是叶宗满的后人,就算事后战报通传到李唐皇帝那,也不过就是海盗上岸归宗,抢地盘的问题。”
梁弈沉默半晌,说,“这一上岸,那烈港的百姓岂不是要跟着···跟着遭殃···”
遭殃二字是刺耳的,在梁弈心里,海盗行径无疑是祸殃,可这却是沈成康唯一的法子。这几年,沈成康看得出梁弈虽然屈居于此,但始终和这群人有芥蒂,叶葵犒赏的那些烧杀抢掠的宝物,梁弈统统弃之如敝履,但直白地说出ko,终究还是让沈成康脸s沉了下去,“对,你没说错。”
梁弈小心地看着沈成康,他想挽回刚才的话,再说些什么。
沈成康先一步开了ko,“但我也没错。”将茶水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在你眼里那些人是子民,在我眼里,他们是big都王朝的叛臣贼子,为了保命俯首称臣,当年big都歌舞升平的时候山呼万岁的人都成了叛徒,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如果必要时要杀了他们,我只会觉得他们死得其所。”
这是第一次,沈成康对梁弈袒露自己的q绪。
梁弈从没想过,那场覆灭之战留给沈成康这样的创伤,他也恨,也怨,恨的是自己当时年幼无能,怨的是历史之势浩浩dangdang,他无力回天,可他从没想过,沈成康会怨恨每一个活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