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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177章

小满知道鹤哥和他的小男朋友吵架了, 自己好像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夜晚的时候,鹤哥关了灯, 催着他赶紧睡觉,但是他自己还拿着手机噼里pia啦地打字,打到最后,豁地一下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只把他当成我的弟弟。”

他静悄悄地扶着二楼的扶手,往下望去, 看见林鹤横躺在沙发上, 嘴边点燃一支香烟, 脸上的表q气急败坏又无奈, ya低嗓音,“你到底要因为这件事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剩下的话, 小满没有继续听, 他回了房间, 房间里黑黢黢的, 就连月光都没有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尽管不是他的本意, 他也想好起来,让鹤哥能好好谈一场恋爱。

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 地上已经没有人, 地铺的棉被都整齐地叠好了,放进了衣柜, 小满洗漱完,穿着毛茸茸的睡衣下楼, 林鹤正在做早饭,夜里又下了一场雪,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外边都是雪。

“我想出去玩一下雪。”小满看了看被白雪yaWan的树梢,朝着玻璃窗哈了一kore气,可怜巴巴地看着林鹤,“鹤哥,可以吗?”

“穿暖和一些。”林鹤正在煎j蛋,围着黑s的围裙,他今天穿一身黑s,看着心q一般,没有跟平常那样开玩笑,小满觉得应该是昨天的事q让他不开心,可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听话地上楼去加了件长到脚踝的纯白羽绒服,毛绒帽,护耳,雪地靴,全副武装地出现,跟他说了句,“那我出去了嗷。”

小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玩雪,可能因为他还是很幼稚,不独立,他捧了满手的雪,把它们团成一个个圆圆的球,他站在厨房的窗户外,仔细地做了很多个漂亮的小雪人,放在厨房外边的窗台上,林鹤看见了那一排小雪人,终于笑了下,敲了敲玻璃窗户,掸落了一些积雪,喊他回来吃早饭。

“再等等吧。”小满还想玩一会儿,今天的疗程安排在下午,时间是充足的,林鹤看他不进来,也不管他,他被男朋友吵架吵到脑袋嗡嗡的,没什么多余的气力。

隔壁的房顶上都落满了雪,小满觉得它很像童话里小城堡的样子,他看了好一会儿,就看到那个好看的男人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提着桶,往地上撒盐,他看见小满,停下所有的动作,走过来,“小满哥哥,你吃早饭了吗?”

小满摇摇头,“我还没吃,鹤哥已经做好了。”

“天气太冷了。”男人很温柔地看着他,摘去他睫毛上的雪花,“你要进来喝杯re茶吗?我做了上次的那种巧克力,还烤了点小面包和黄油曲奇,你要来试试吗?”

他引着青年往门那边走,门缝里透出那股香软蓬松的面包味道让小满点了点头,“我得回去跟鹤哥说一下。”

顾矜芒听见他这话,拧起眉心,“你是个big人了,不能总是黏着鹤哥,他也有自己的社jao圈子,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你自己也觉得不好吧。”

青年想起鹤哥和他伴侣昨晚的争执,点点头,“那好吧。”

“我就进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一进门,小满就觉得很喜欢这个房子,壁炉烤着火,前边摆着檀木s的皮质摇椅,上边放着毛毯,屋内的光线非常柔和,让人感觉很温馨,“你就坐在这儿,暖和一些。”男人领着他坐到火堆旁,暖暖的烫意立刻涌了上来,他本来是想着尝一ko就走人,进门的时候没想着把衣服脱下来,现在反倒是re气都有些上脸了。

男人在厨房里,拿出陶瓷的托盘,放上烤得微焦的牛角包和曲奇,炉灶上的作古re水壶发出呜呜的鸣叫,他拿出墨绿的茶具,冲泡一份红茶,“怎么不把外T脱了?不re吗?”他把点心放到小满面前的小桌子,在他对面坐下,关切地问他,“不re吗?”

“刚才只想着进来吃一ko,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你很喜欢吃甜食吗?”小满把满身的装备脱得只剩下毛衣,棉裤和靴子,拿起茶杯吹了吹,着急地喝了一ko,舌头立刻被烫起了个泡泡,他伸着粉s的舌头,像条可爱的哈巴狗,男人的眼神在那瞬间有了变化,变得深邃沉寂,小满感觉到害怕,“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喜欢烹饪,一不小心就做了很多很多,牛角包巧克力和曲奇我都打包了些,你可以拿回去家里吃。”顾矜芒习惯xin地说着谎,“今天怎么没有去医生那边?”

青年将耳鬓的头发拢在耳后,侧脸看着秀气得像个女孩,脸蛋被烘得红通通的,“我今天的疗程是下午,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下午。”

“还是鹤哥带你去吗?”

“应该不,我一会儿看看吧。”

小满咬了一ko曲奇,明明很好吃,黄油的味道浓烈,甜度也刚好,但是他q绪不高,“感觉我成了鹤哥的负担,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之后我想自己去看病。”

“他的伴侣是不是不开心了?”

男人刻意将话题往这边引,小满惊诧得瞪big眼睛,惊叹于他的敏锐,“你怎么会知道?”

“也正常。”

顾矜芒搓揉着手指,从ko袋里拿出ko香糖,扔进嘴里,俊美的面容显得有些逆反的不羁,“鹤哥年纪也不小了,有伴侣也正常,但是他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他的伴侣自然会有很多不满的想法。”

“哪怕他是你亲生的哥哥,他对你的关注度太超过,伴侣也会感觉无法忍So,最后产生离开的想法。”

小满不懂他说的这些,可是他觉得很有道理,鹤哥的q路非常坎坷,前任因病离世后,空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可不能因为自己而搅黄了。

“那我该怎么做呢?”他是那样诚心地发问,“之前我因为生病做了傻事,鹤哥担心没看住我,我就跑去做傻事,所以才会管得这么严,导致自己都没时间谈恋爱了。”

“很简单a。”男人的眼睛很漂亮,专注地看着他,说话的样子也很可靠,他伸手过来,小满出于本能防备地将背脊贴到椅背上,谁知顾矜芒只是拂去他发顶的一点落雪,笑yingying的,“你重新找个人看着你就好了。”

“我没什么朋友,只有鹤哥,还有老师,剩下的就没有了。”小满为自己社jao圈的狭窄感到懊恼。

可是下一瞬,原本站在桌前的男人蹲下身来,仰望着,抓住了他无措的手指,温和地推荐自己,“我也可以算是小满的朋友吗?我的时间就很多。”

小满神q复杂地低头看他,他心底的q绪就连自己都搞不懂,可是他首先cou回了自己的手,两只手都收到了椅背上,思索片刻后,抿了抿Gan涩的嘴cun,“你能不要碰我吗?”

“为什么?”这句话放在谁身上,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顾矜芒收回手,他So伤地看向小满,“为什么呢?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也许我们是不可触碰的朋友。”

青年说得煞有介事,他自从记忆模糊之后,总表现得有些幼态,小脸瘦得尖尖的,眼睛明亮而克制,他抚着自己的心脏,颤动着羽翼般的眼睫。

“每次遇见你,我都会感觉到无法自控的高兴,但是当你碰我,我的心脏,会感觉到害怕,疼ton,恐惧,所以请你不要再碰我了,如果你还想要跟我继续做朋友。”

“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吗?”他歪着头看过来,姣好的面容写满了天真与懵懂。

人类的big脑可以模糊很多东西,但那些曾有过的创伤,哪怕痊愈了,也会带来本能的惊惧,顾矜芒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断地下沉,直到重重地摔到地上,变成了一摊血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q,收回了颤抖的手指背在身后,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下午可以送我去医院。”小满觉得自己很坏,出于对朋友的愧意,他提出邀请,“让鹤哥好好地跟他男朋友沟通,下午你和我一起去,好吗?”

“或者我自己去也是可以,我的司机可以载我去。”他琢磨不透男人的反应,只能在两人的冲突中找了个平衡点。

表现得很伤心的男人,听见了这番话,如同获得了新生,他笑容的弧度在不断扩big,就连面部的jro都有些微微痉挛,“那真是太好了,希望有一天小满哥哥能接纳我,让我成为能触碰你的朋友。”

青年觉得他误解了很多东西,张了张嘴想解释,可是男人恢复了雀跃的q绪,令他有些不忍心打破,“宝,不,小满哥哥,你要跟我上去看看吗?”

“参观一下我的房子。”

“好。”小满把拒绝的话都咽回嘴里,转而询问,“为什么你能住在萨岛里,我记得只有员工和学生才能住在这里边。”

“这里是厨房,我会做很多菜,特别擅长中餐,我每天都会做饭,你可以随时过来吃,也可以发消息给我,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都会做。”

男人自顾自地开始介绍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方方正正的格局,两面上下都做了米黄s的橱柜,锅具餐具的颜s都很鲜亮,看得出男人是个很懂得生活的人,介绍的时候,他那样高,肩背宽广,像只开屏的孔雀,仔细地告诉他自己会做些什么,最后他才扶着米s的流水台,细细地告诉他,“我是新来的音乐老师,这是学校给我安排的住处。”

这样就不奇怪了,尽管小满觉得他的气质不像个老师。

楼梯的是用厚重的沉木做的,暗紫的扶手,螺旋着往上,小满看到走廊两边有好多个房间,顾矜芒推开第一个,这个房间的采光很好,半面透明的玻璃船,能看见满窗的白雪,里边的柜子放着许多稀有的画具,画架放在雪景之前,简直就是为小画家而创造的美丽房间。

“你现在要画吗?”顾矜芒背倚靠着门,看小满喜欢得挪不动道,“我去把点心给你拿上来。”

“不用了。”小满扒着窗户看外边,神q难掩失落,他看着自己的手,“自从开始吃y,灵感退却了很多,我已经三个月没有作画了。”小满的人生匮乏得要命,画画仿佛是他贫瘠土地里唯一开出的灿烂的花,但是因为自己,就连这朵花都枯萎了,顾矜芒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些宽we的话,反而是小满看见他的神q,摆摆手,安we他,“可能这只是一时的,等我好了,就能画很多。”

“我们去看看别的房间吧。”

顾矜芒就连自己的卧室都对小满开放,小满摇摇头,“这是你的卧室,属于你的隐私,我不能偷看。”

“那好吧,以后有机会再看吧。”他这话说得暧昧,就连迟钝的小满也感觉到了,他严肃地纠正,“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请你不要感到害怕。”男人比他高出许多,他想伸手安抚他的耳朵,最后只落到他的鬓发,“小满哥哥,我不是你的敌人。”

小满没说话,他告诉顾矜芒自己要回去告诉林鹤下午不用他陪着去,男人把他送到一楼,帮他层层叠叠地T上很多衣物,包得像颗圆球,“你跟他说完了,就过来,我可以照顾好你,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他似是很期待自己的到来,小满点点头,“我一会儿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