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有所不知,如今两国开战,可苦了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他双手撑着膝盖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本想着过年前淘换些东西过来,换些皮子回去倒卖,能过个好年,谁知道如今给进不给出,别说是回去倒卖了,就连我带来的东西都在混乱中丢掉了,这下子别说是过个好年,能不能填饱肚子都成问题!”
饿肚子的话引起了牧民的共鸣,他们纷纷附和,
“草原上野兔泛滥成灾,粮食收成也不好,偏生还要打仗,不少人家的青壮年都被强制征了去。”
“如果有青壮年在,打些野兔野兽也不至于饿死,如今青壮年都不剩,只有我们一群年老体衰的人守着帐篷,早晚也得饿死。”
牧民黝黑的脸上带着辛酸,却还是将珍贵的粮食分了一部分给丁奉安,
“丁小哥拿着吧,若是有缘,来年春天你给我带一匹红色棉布来,娃娃要成婚了呢!”
“定会。”
丁奉安郑重的接过牧民手中的粮食,转身交给沈月,眼神透着复杂,
他是副手,知道的要多一些,
他知道,草原部落的野兔灾是面前柔柔弱弱的居安谋划出来的,
他是后面加入商队的,那时候圈养野兔已经成为牧民家家户户的生财之道,
甚至于草原部落的贵族也眼热,让奴仆在庄上大肆圈养兔子,
当时他就在疑惑,野兔这东西虽然繁殖力强只用吃野草,可它的皮毛和肉都并不比其他的动物好,为什么会有人高价收购?图什么?
直到他升为副手,方才窥见其中端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女公子为了,为的就是破坏牧民赖以生存的草原,间接性的削弱草原部落的实力。
心绪复杂的告别牧民,丁奉安按照沈月所说,前往丘林部落,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掠过牧民苦涩的笑容,视线忍不住飘向沈月。
丁奉安的视线太过灼热,沈月想要忽略都难,眸光一转,她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丁奉安他们与牧民接触的多,淳朴的牧民逐渐成为了他们的好友,
如今见着好友缺衣少食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疙瘩在心中放的久了,就会成为脓疮,
沈月等着丁奉安的马匹走到身旁时,主动开口挑起话头:
“你总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便是。”
丁奉安犹豫着问出心中芥蒂:“女公子在谋划之时,有想过普通百姓吗?”
那些牧民只是生错的地方,何错之有?
可就因为上位者的谋划,他们就要成为无辜的牺牲品,饿死冻死!
心绪使然,他话语中不知不觉带出几分悲愤:“女公子在接过粮食的时候,可有半分后悔?”
丁奉安的声音不小,尤其是最后那句,更是大半个队伍的人都能听见。
迎着众人诧异或异样的眼神,丁奉安脸色有些不安:“为何都这般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那些人也是无辜的普通人,却因为野兔泛滥成灾,即将被饿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