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必担心，甚至连跃下山谷时的心跳都是那么轻松和欢愉。
但如今他看见了，看见了年幼的宇智波鼬在木叶和家族间的挣扎，看见了他的苦难和无措，看见了他对着自己葬身的悬崖落泪。
看见他说：“对不起止水…木叶和宇智波，我一个也守护不了。”
止水沉沉地看着坐在地上已经快睁不开那双眼睛的佐助，最后只是却轻轻地笑了一声。
“其实你真正想问出这个问题的对象，是鼬才对吧？我看得出来，你根本不关心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为什么不选择叫他来看看，是因为害怕他失望吗？”
佐助愣了愣，却意外地松了ko气。
果然还是被看穿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该说的话总要讲明白，才好老老实实地咽下这ko气a。
佐助说：“是a，鼬他一定会失望的。但哥哥，他是不会告诉我。宇智波鼬会对我说，佐助a，能做到这样，你真的有好好地努力过了。所以放轻松吧，我亲爱的弟弟，爸爸妈妈和我一直都在等着你。”
这时佐助的眼睛已经因为瞳术的过度使用而几近失明了，可是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他好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那几个身影，带着笑意的哥哥，温柔的母亲和总是一板一眼的父亲。
所以他也q不自j地笑了笑。
“哈en…我都能猜到他的话，所以不听也罢。等到了那边，会有机会再见的…那么你呢？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止水。”
该怎么说呢，宇智波止水倒是也沉默了许久，他在佐助身边坐下。因为术式的原因，他的身体还是十几岁时跳崖的样子。落在遗迹里的风吹过他微卷的鬈发，却不像生前那般凛冽。
“…正确的事，未必就是应当做的事。”止水说着，小心地拍了拍佐助的肩膀。
“如果有来生的话，佐助，再big胆一点吧。贪婪一点，放肆一点，自由一点。靠一个人能改变的事q太少了，但是能改变一个人的事q却多到难以想象。”
去做江中一尾戚戚的鱼，也好过被困在命运里悲哀一生。
“说什么…来生的。我都要死了。”
佐助扯了扯嘴角，终于支撑不住，闭上眼睛摔倒在遗迹的石板上，坚硬、冰冷。
他模糊的视线前快速地闪过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这一次，宇智波佐助再也等不到能不惜一切救他于生死间的同伴了。
佐助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呢喃道：“我看到…水月，重吾，香磷。原来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想起这些羁绊a…真是不可思议。”
止水笑了笑：“其实，你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在意吧。在意你得到的和失去的。不论是朋友、亲人，还是爱人。”
“爱人…爱人a。”
在吐出这个词语的时候，佐助的心里闪过许多不同的面容，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鲜活的或早已被定格的，伙伴、敌人…最后竟然只剩下那个明黄s的身影，在他的身后，在他的对立面。
那是爱吗？
十二岁的宇智波佐助不明白，但他隐约觉察，如果不脱离那样q感的温cuang，就永远无法获得力量。十六岁的宇智波佐助也不明白，但他依然承认那羁绊，并渴望亲手斩断它。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试探着想要明白，得到的答案却是…
“你是我的唯一…最好的挚友。”
二十岁的宇智波佐助在草隐村收到了木叶的来信，信上说七代目要结婚了，对象是r向宗家的big小姐。
r向家的…叫什么来着？他甚至记不得那个同期生的名字。
意料之外的，佐助倒是没有太多伤怀的q绪，反而感到一阵的轻松，像是某件悬在心ko的big事终于得以了结，而自己也终于可以安心地踏上归程。
那天，他在草隐村的酒馆喝了个ton快，醉地意识模糊却洋洋洒洒写了近千字的贺文，连同新婚的贺礼一起jao由忍鹰带回去木叶。
贺文写了什么他不记得了，贺礼送了什么也全无印象。不过也没关系吧，七代目的婚礼，想必自己的礼物混在那之中也不会起眼。
往后七年，他都再没有回去过木叶。除了传送必要的q报，连书信都几乎拒收。
佐助试图把这种q感看做一种代偿，因为失去的太多，无法宣泄的爱需要一个赖以依存的对象，而他的生命中廖廖剩下的，竟然也只有那个命中注定一般的漩涡鸣人。
所以几乎是无可避免地，他爱上了这个代偿的对象，命中注定却又无能为力的。
“还在世的人…就不必见了吧。”
佐助回过神来，浅浅地说了一句。
他不想见，也没什么好见的。与其临死了才去剖白自己的心意，还不如都草草裹挟着一同入了土，免得给在世之人徒添烦恼。
“说的也是…时间差不多了吧？鼬他…一定很想你。”
“是a…”佐助感觉到那个忍术随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消散开去，慢慢化作这废墟中的齑粉，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a…也真的真的…非常想要见他…”
当宇智波佐助失去记忆的时候，他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答案。而r落的灰烬卷起尘沙与晚风，埋葬了这一整个充斥着恨与re血少年时代的绮丽妄想。
一只青鸟带着一卷用查克拉凝成的q报飞出了这片遗迹，翱翔，向着火升起的地方振翅飞去。
这一天宇智波佐助那二十七年，兵荒马乱、短暂却又漫长的一生，终于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