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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115章

第二天一早,段刻便打了水侍候呼延锡和洗漱,拧干浸了清水的帕子,仔仔细细地给呼延锡和擦脸,从额头到脖颈,动作轻柔细致,全然不像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能做得来的活儿。

呼延锡和懒洋洋地站起身,仍由段刻褪下他的里衣,将那一身青青红红的暧昧痕迹揭露无虞,自顾自地地瘫赖在人怀中,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段刻瞳孔微微张大,替人擦身子的手一顿,半晌才伸手附上那些斑斓的痕迹,有些歉疚道:“昨夜情难自禁,可是弄疼了你?”

呼延锡和打了个哈欠,慵懒道:“在你眼中我就这般弱不禁风?”说着故意靠近了些,咬了人耳垂道:“呆瓜,我还嫌你不够卖力呢。”

段刻拿起手边下人送来的干净衣物,默不作声地替呼延锡和穿好,系上腰封。

呼延锡和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跟前,手里摆弄着腰间那堆繁琐珠玉的男人,忍不住挑起人下巴逗弄道:“怎的见你不服气了?也非怪我挑剔,你功夫不到家,还需勤快练练。”

言罢,呼延锡和拂开段刻的手,自己将腰封系好,穿了靴便往门外走。舜宇已在外边候了许久,见呼延锡和出来,立马跟过去掀开轿帘,自己再翻身上马。

段刻倚在门口目送呼延锡和离开,心里头有些空落。他也想时时刻刻伴随呼延锡和左右,不仅是床榻之上,不仅是在这空旷的府邸之中。但他也知晓,当初那几颗乌金丸已经伤了他的根基,虽不至和当年的卫凌一般武力全无,却也配不上做锡和的护卫。且不论锡和自身武功便不弱,便是他身侧的舜宇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愣在那做什么?还要我亲自请?”呼延锡和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段刻一愣,不确定人这话是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舜宇使劲朝他使眼色,手指了指轿子边上的另一匹马。

“可是需我同去?”段刻还是难以置信,犹豫着问出了口。

“你要不想去也可。”如果你敢的话。余下半句呼延锡和没说,不过熟悉他脾性的人可都晓得。

段刻释然一笑,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小跑着过去翻身上马,单手扯住缰绳,冲轿中的呼延锡和朗声道:“欣然同往。”

呼延锡和这一道进宫是为了过几日的“斋取节”。往年这个时候,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都会派遣使节至月氏朝贡,表面上是部落间联络情谊、互通有无,实则是打探情报、试探深浅、暗流涌动。

月氏如今一统了天下,域下所辖,除去关外部落,还有归顺不久的关内诸国,乃至一些隔山隔水的国度也递来帖子。

今年的斋取,必是空前盛况,到时候宫中必然充斥着形形色色来自各处、各怀鬼胎的人,因而守备便成了重中之重。呼延云烈将宫中守备暂交给呼延锡和统领,他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通传之后,刘胜便领着呼延锡和进了议事堂,呼延云烈正批着折子,知道人进来头也不抬一下,只对刘胜道:“吩咐膳房做几道将军爱吃的小点来。”

待刘胜下去,呼延锡和才道:“你如今倒是会哄人了,也不知给谁教的。”

呼延云烈一笑,批完手里头那张,堆放在一旁,才抬头道:“人去暗卫营忙自个的事去了,没功夫搭理我。”

“这可不多见。”呼延锡和道:“从前卫凌可是跟在你后头,可是半步不肯离的。”

“你也说,那是从前了。”落寞一闪而现,“不说这个了,此次叫你来是因为斋取节的事。”

“我猜也是。”呼延锡和翘着腿道:“你真不考虑我前两日的说法?”

呼延云烈摇头道:“斋取节不得不办,如今月氏将将建国,暗处窥探者不可计数,若是不办,平白给了那些不轨之人落下话柄,丛生枝节。”

“可你想过没,到时候人多眼杂,赵覃到现在也没风声,你又放出自己武功尽失的消息引他现身,他必定会抓出这次的机会,混进宫中刺杀于你。”

呼延云烈不置可否,呼延锡和的担忧都在他意料之中,“这便是我今日找你来的缘由,有些事应当让你知晓了。”

“哦?”呼延锡和倒是没想到呼延云烈藏了事,挑高了尾音道:“你有事瞒着我?”

当初诓他来昌泯的时候怎么说的?我呼延云烈必定知无不言、坦诚相见。

呼延锡和压着气道:“且说来听听。”

“武功尽失不是幌子。”

呼延锡和倏地望向呼延云烈道:“什么?”

呼延云烈叹了口气道:“便是你听到的这般,锡和,我武功废了。”

“呼延云烈!”呼延锡和拍桌而起,震得矮桌上的茶盏“砰”地裂开,细碎的瓷片划伤了手指,留下淡淡一条血痕。

“发这么大脾气作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上!”呼延云烈皱了眉头,言语间也有些怒气,“身在宫中,先论君臣,后论亲属,私下里放肆些也就罢了,宫里人多耳杂,被那些个长舌的谏官知晓了又要喋喋不休。”

“你......”呼延锡和真想狠狠骂呼延云烈一顿,然而尚存的理智告诫他呼延云烈此言有理,君臣有别,呼延云烈再纵着他,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给旁人看到。

但武功尽失...他怎么会把自己搞到武功尽失的境地?那可是二十余年的功力啊!呼延云烈自小武学天分极高,人又刻苦,这些年下来武学造诣早已登峰造极,放眼天下怕是都难寻敌手,怎么可能说废就废了!

定了定心绪,呼延锡和尽量放缓语气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中毒?”

“不是。”呼延云烈不假思索地否认,摆摆手不愿多纠缠于这个话头:“往事不必追溯,事到如今只需想法子应对。”

“所以你今儿个告诉我这些是为何?要我在斋取节的时候护好你?”呼延锡和不满呼延云烈这无所谓般的态度,故意顶道。

“自然不是。”呼延云烈指节敲在案几上,这是他犹豫时惯有的动作,不多时,像是下定决心般,他起身从案几下的暗格中拿出一卷金底帛书,递到呼延锡和面前道:“若我有不测,你便拿着这道号令做摄政王,扶持朗儿上位。呼延岷虽难缠,好在朗儿并不是个是非不分的孩子,只是他年纪小,还需你带着好生教导几年,待到他能独当一面了,你也可功成身退。我在虚林那块给你封了块地,到时候做个闲散封王也算随了你的愿,还有便是......”

呼延云烈顿了顿道:“还有便是卫凌,他大概不喜在关内呆着,我便在草原上给他划了块地,呼延氏的马场也给一并他,万千良驹、星辰旷野,想必离了纷纷扰扰之地,他也能渐渐忘了这些年的艰难,往后都能肆意而活。”

呼延锡和听着呼延云烈这托孤似的一番话,心头怪不是滋味的,愠怒便也熄下了些,他听着呼延云烈面色淡然地悉数着自己替旁人铺好的后路,一时间竟觉得凄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