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开始想以后。
他的以后…或者说他同小知青江越的以后。
霍行舟想着今天小知青依旧没吃多少的玉米饼子开始琢磨怎么让对方多吃点饭。
他想着对方晒得起皮的脸，又琢磨怎么让对方少晒点。
没琢磨多少，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到了房子门口，心里那股热烈的火顿时熄灭了多半。
“哟，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某些人找到靠山了，就洋洋得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呢。”
霍行舟抬头，看向倚靠在墙上的霍成功没有说话，沉默地踏进屋里，里面同样点着煤油灯，但是却比别家亮堂许多，显然是舍得放料了的。
不出意料，里面坐着写东西的是霍成功唯一认的哥哥，霍家老二霍成业。
比起霍行舟和霍成功的健硕长相，他看着更加文气一些，也更白一些，脸上架着副眼镜，不知情的人看过去，总觉得他更像一个学生。
但霍行舟却知道不是。
在这个家里，比起言辞尖锐老是张嘴闭嘴杂种阴阳怪气的霍成功来说，他更厌恶的其实是一项笑面虎背地捅刀子的霍成业。
在他的记忆里，小小年纪不过七八岁的霍成业就能用懂事又无辜的语气污蔑他偷东西。
甚至就算他想尽办法自证清白之后，他也只会用那张文弱的脸装成一副惶恐不安地样子问道：
“大哥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为了家里（xx亲戚）着想……”
任谁都不会说他半点不是。
霍家二娘一边做着新鞋一边同霍成业说着话，“成业啊，你要做干嘛不明天做，这得多费眼睛啊……”
霍成业这才抬起头，也没看旁边的霍行舟一眼，无奈地劝慰自己母亲，“没事，妈，村里等着要呢，你说也没其他人会…唉。”
这话说的…其实还是在显摆自己的能力。
果不其然，霍二娘一听高兴许多，感叹道：“现在城里面不是都开始用电灯了吗？据说那个亮堂，赶明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拉一个，别把我儿子眼睛给熬坏了。”
霍行舟皱着眉便想走，他没心思在想听这家人在这里演关系亲密的戏码，但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啪”地一声响……
接着尖锐的声音想起，女人的不耐烦显露得一清二楚：
“哟，霍家老大真是神气啊，看到长辈了都不知道叫一声。”
霍行舟停下步子，不想争辩，声音同往常一般平静挨个将人叫了一遍……：“二娘，二爹，二弟，三弟。”
“诶”，霍二娘翻了个白眼，鄙夷道：“我可接不起您叫，家里活都没干完就跟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外跑，哟，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