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放完血,上完药,林晚雨仍不放心地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边看边在心里盘算要去管太医院要祛疤的药膏。
小夏进来收拾屋子,一看,嘿哟喂,大少爷最宝贝的几根帕子都扔在了地上,被血染透,洗不回来了,他在心里腹诽,“啧啧,暴殄天物,用什么不能擦。”
处理完伤口,苏崇光收好铍刀,转头问林晚雨:“卫渠柳的手上有草乌毒。按照侍卫所述,他四年前就被囚禁在大理寺,那毒是谁给他的?为什么正好在我们去到大理寺的时候,他发了疯,再到被你一剑刺死,阿昀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在借刀杀人?”
“卫渠柳若真与勒石人密谋着什么,四年了,郭之远难道留着他过年不成?他必然是手握了什么秘辛。”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叶府?”
“等入夜。”
“我同你一道去。”
“不行。”
林晚雨不肯让他继续冒险:“我是要去叶府上房揭瓦,师兄一个文弱书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在家养伤。”
苏崇光反诘:“阿昀不也是文弱书生么?”
被噎了,林晚雨抿抿嘴,眯起眼睛:“我在天牢那一剑,难道师兄没觉着我其实是个武学奇才?”
听着语气还挺骄傲,苏崇光不跟他继续做口舌之争,强势宣布:“我要去。”
入了夜,鹧鸪声起,林晚雨和苏崇光出了后门,与竹清、老白汇合,四人匆匆前往叶府。
曾富丽堂皇的叶府,如今门可罗雀,萧条不已。
推门而入,院子里落了好几层厚厚的叶子,最底下一层已经腐烂了,许久没下过雨了,叶子上落了一层灰。
林晚雨举着烛火,凑近了看——有脚印。
有人来过了!
“竹清、老白,你们翻上面,师兄,我们找下面。”
才一天不见,苏崇光脸上多了条骇人的伤疤,竹清关心道:“主子,你的脸怎么了?”
“说来话长,先去找线索。”
“嗯——”
四人分头行动,林晚雨不担心叶丁山说的东西被拿走,他既然敢说出来,必然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竹清老白身手了得,三两下爬上了房梁,林晚雨领着苏崇光进了内堂,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脚印和反倒的椅凳,道:“我觉得,底下已经有人替我们找了。得了,让竹清他们把叶府翻个底朝天,师兄,来,坐下休息。”
他当真捡了个凳子,掸了掸灰,四平八稳地坐下来,就差差遣小夏给他沏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苏崇光不知道他如此这般游刃有余,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在故作轻松。
“你不担心?”
林晚雨一摊手,“担心什么?”
担心线索被人捷足先登,担心好不容易查到的一点头绪就此中断......
林晚雨瘫坐在椅子上,眼珠一转,目光落在中堂横梁上,“嘶,师兄你听——”
苏崇光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屏住呼吸,远处的狗吠、近处的更声、林晚雨近在咫尺的呼吸......再听,夜风摇晃树梢、蛐蛐藏在草丛疯叫、林晚雨的肚子叫了一声......
林晚雨指了指头顶,是竹清和老白在叶府掀瓦片的动静,细微到,苏崇光察觉不到。
不一会儿后,老白和竹清满头大汗无功而返。
林晚雨好整以暇,“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