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光吩咐小夏:“去把衣服拿来。”
小夏进屋给林晚雨拿衣服,苏崇光走到林晚雨面前,掐了掐林晚雨的脸颊,“做梦了?”
他不用问什么梦,从林晚雨的反应便能看出,一定是个噩梦,苏崇光捏着手心,大早上嘴抹了蜜似,哄着林晚雨:“不怕,我在这儿呢,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
林晚雨又想扑过去抱他,扑到一半停住,他想起来一件事。
他还没洗脸!
衣服也没穿好!
“小夏——更衣。”大清早,出岫居因为户部尚书大人丝毫不懂得稳重而热闹非凡。
竹清和老白二人跟着林晚雨闯龙潭虎穴,四处奔走不说,还得查朝中大臣秘辛,忙得脚不沾地。
没过几日,昌都城里流言四起,说近日有采花大盗,他们身穿黑衣做梁上君子,专门等到人宽衣解带后跳下去轻薄。
昌都城内女娘人人自危,又几日,听说那俩大盗不采花,且爱好分桃。
于是,女娘们又放了心,俏郎君们可吓破了胆,有人找到官府,说昨日有贼人趁他沐浴对他动手动脚,没想到府尹正拉着师爷诉苦,讲贼人从天而降,拉着他的手又搓又摸,直接给他吓晕过去。抽抽搭搭讲了一阵,转头碰见报官的,问清来由才知二人同病相怜,不禁又抱在一处又痛哭起来。
后来,马致和专程提醒林晚雨,叫他万事小心,仔细叫人占了便宜。
林晚雨失笑,这俩采花大盗可不敢占他便宜,为了不让马致和看出端倪,便老神在在表示自己已经与采花贼打过照面,而后叫手下人赶跑。
短短半月,昌都城叫两个采花大盗闹得人仰马翻。
偏偏官府拿人没辙,明搜暗找也没抓到人。
原来是两个贼人早已金盆洗手。
他们穿得人模狗样,钻进了出岫居,去给林大人报告一个坏消息。
“我们把在册的挨个查了个遍,没有找到手腕上有印记的人,郎君,要么消息有误,要么此人现已不在昌都。”
对这个结果,林晚雨早有预料:“若消息有误,乔武常就不会转身就被人杀了。再去找人打听打听,这次,别再装采花大盗,闹得这么凶,老鼠都叫你二人吓跑了。”
老白委屈,这还是他自己出的主意呢,小儿郎长大了,越来越难懂。
竹清顺道又告诉林晚雨一个坏消息:“往寻壑涧送衣物的那人有消息了,有人在虎林边境看见过他,人没捉到,逃到沙彧去了。郎君,沙彧与东成两国素无来往,短时间内,这人怕是捉不回来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嘶——你俩故意的?”林晚雨烦道,“就没点儿好事儿?”
老白清了清嗓子,就要说话,结果被竹清踩了一脚。
“你踩我做甚?”
“郎君烦着呢,赶紧干活儿去,别碍郎君的眼。”
老白不服:“正事儿还没说完呢,走哪儿去!”边说,便把早上后院捡来的百十来张手笺递了过去。
那肠子直的,叫竹清汗颜。
林晚雨扫了一眼手笺,嘴角一勾,扔回给了老白。
竹清扶额,啊,他家郎君心真大,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笑得出来,他忍不住替林晚雨担心:“郎君,您要不躲躲?”
竹清道:“我俩来时,在院子里发现的,打眼一看,天女散花似的,连后院鱼塘里面都有,郎君与郭温敬素来交好,他出这档子事儿,连累郎君可怎么是好。”
散在地上的手笺,陈太子给郭温敬不作为之罪。
“东成太子敬,封太子之位八岁载,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见黎民之苦,杀沔阳父母官,修清江堰,以次充好,致堰溃田毁,伤亡数以千计。太子联合工部一众官员,以修堰筑堤酷取百姓,大兴土木,百姓叫苦不迭。太子德不配位,为排除异己,残害忠良,驾部侍郎锒铛入狱,实属冤屈。太子实无治国之才,难当大任,理应废之,拥五皇子离为储君,匡扶天下。”
太子罪行跃然纸上,一夜之间,天下昭昭,太子独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