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汤飘着点油花儿,几粒青葱散发着幽香,两面金黄的荷包蛋在最上头,一半没在汤汁里,林晚雨拿起筷子,夹出荷包蛋,伸头咬了一口,荷包蛋外面酥脆,蛋黄流心恰到好处,迅速勾住了林晚雨的胃。
“师兄,你也尝尝。”
一个荷包蛋,林晚雨两口咬下大半,剩下一口塞进苏崇光嘴里。
苏崇光:“......”
他叼着一口荷包蛋,进退两难,在林晚雨捧着碗埋头喝汤时,囫囵咽了下去。
去昌都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江昭雪听说彭泽的事,带着几个人去当地驻扎了,亦是为躲避分别时那依依不舍的场面。
寻壑涧住了三年多,家当不多,可都是苏崇光和奚悲他们日复一日打磨出来的物件儿,丢了可惜,放在寻壑涧不管多半落得腐臭发烂的下场,苏崇光想收拾一些带去昌都,但又担心行当太多,行动不便。
对此,林晚雨两手一摊:“师兄,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
苏崇光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收拾了。
少年们玩心重,得了清闲,纷纷跑去祸害山里的山鸡野兔,林晚雨返璞归真,卸下满腹心事和机关算尽,他在少年人奔走相告去抓野鸡时,主动加入:“带我一个。”
苏崇光由着他了。
仲秋跃跃欲试,把众人带去了野鸡出没之地,林晚雨打头阵,制定了包抄计划,兵分四路,奚悲带三个人,从南往北、梨生从北往南、仲秋从西往东、他自东往西,四面包抄,让正在打鸣的野鸡无处可逃。
他们屏住呼吸,格外留心脚下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惊动野鸡。
常年生活在山林里的山鸡行动迅猛,它对山林每一处陷阱烂熟于心,一双会飞的翅膀随时伺机而动,只要有人敢大言不惭肖想它作盘中餐,它势必用锋利的爪子叫人好看。
四路人马包抄而上,山鸡“咯咯哒”一声叫唤,纵身一跃,朝仲秋扑过去,踩着他的脑袋,朝更高的树杈上飞去。
仲秋被山鸡的脚趾勾住头皮,起飞那一下,几乎用尽力气以他的脑袋为受力点扑腾出去,他感觉头皮被抓出了六个洞,如同山鸡一般“嗷“”一嗓子,道:“啊啊啊啊啊啊,好痛。”
林晚雨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当场愣住:“......”
梨生一见他哭了,哄着人道:“算了算了,不捉野鸡,前两天下过雨,应该有不少菌子,我们去找菌子。”
玩也玩够了,林晚雨精疲力竭,摆手拒绝采菌子的提议。
仲秋本来要附和一番,这下立马老实了,说:“不了不了,万一中毒怎么办,回去吧。”
他们败兴而归,苏崇光才将将把锅碗瓢盆收拾妥帖,林晚雨靠在茅屋窗边,看他有条不紊分门别类打包。
“这么快就回来了?”苏崇光同他说话。
林晚雨笑盈盈道:“师兄养的山鸡不好捉。”
这叫什么话?苏崇光把药舂收好,挑眉不轻不重睨那斜皮拉垮的人一眼:“可不是我养的。过来,搭把手。”
他把包袱系紧,塞进了木箱里,地上已经端素摆着大大小小约摸十来个同样的木箱。
苏崇光一指:“这些都要搬过去。”
林晚雨:“师兄,我是说,其实阿昀家底还算殷实,手头也有些闲钱,你犯不着这么......釜底抽薪。”
苏崇光:“......”
于是,上一刻大言不惭让苏崇光想带什么带什么的林晚雨,眼睁睁看着苏崇光挑了几样用惯了的刀线铍针一类装进他给李老人做的药箱里,道:“行了,就这些,差不多了。”
意识到被苏崇光耍了的林晚雨:“......”
真是不得了,他师兄现在宛若浪里白条,滑不溜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