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报复
身体被用力一砸，就像心口的地方也被用力砸到。
晏九河呼吸微颤，抬手将他搂住，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是在抖。
身上的人已经彻底没了气息，他又听到了孩童时的称呼，刹那间，那些记忆如同浪花一样拍打进他的脑中。
晏九河死死咬牙，抓紧了谢耀年的衣服……
玄朔留在宫里处理突然发生的状况，不能再亲自送晏九河出宫。
临别前、他将两份卷轴塞给晏九河，然后便匆匆赶回。
已经夜深，街上没什么人。
但他在回晏府的必经之路上，看见了不远处的白灼夜。
晏九河停住脚，凝望着月下的他，看着白灼夜向自己走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白灼夜面色不悦。
“……”晏九河动动嘴唇，发现声音沙哑，“等了我多久。”
白灼夜皱皱眉，看他状态不对便没有追问，回道:“不久。”
“别骗我。”晏九河低头靠在他肩上，握紧手中卷轴，疲惫的闭上眼。
白灼夜抿唇:“不骗你。”
双手抱住他的身体，轻轻拍着。
二人回府的路上，晏九河一路沉默寡言，他自己不张口说，白灼夜便不多问，一路上静静陪着。
回府以后，晏九河径直去了书房。
他将手里的两份卷轴展开，看上面记录的事情——
有关晏谨行谋反一案的前因后果记载的一清二楚，还有朝中贪污腐败存有异心的官员全都记录在册，包括近些年来所有犯下的罪证都一一详细记载。
其中还有关于皇室内部斗争的所有忠告和处理方法，是给下一位继任的皇帝谢明繁——常年出征在外的二皇子铺下的路……
而这些字迹，全都出自谢耀年之手。
晏九河快步走到柜子前，翻出之前玄朔送给他的那份“礼”。
上面记载的名字和谢耀年给的这份全部吻合，甚至没有谢耀年所给的详细。
晏九河看完卷轴上的每一个字便静了下来，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白灼夜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闭嘴。
“灼夜先去睡吧。”晏九河抬手撑住额头，“明天有很多事要做。”
白灼夜抿动双唇:“那你？”
“我……”晏九河斜眸一扫桌上写满笔墨的卷轴，“我需要时间整理。”
白灼夜沉默一会儿，转身出了门。
晏九河闭了闭眼，忽然起身走向柜子，伸手按下暗格机关，将里面藏着的盒子拿出，吃下最后一颗解药……
今晚火光彻夜通明。
蜡烛飘出烧完后的缕缕青烟时，天已经大亮。
晏九河将卷轴重新收好，拿着自己所写的纸张走出房中。
他整夜没睡，却不显疲态。
众人听他召集全部来到练武场，十多人站在场外，场面也很壮观，因为他们这些人从未同时出现过。
只是这段时日晏九河回来后没有接任何生意，所以都在府上休息。
见晏九河将众人聚集于此，便知有大事情发生。
“这是怎么了？”燕七站在旁边看。
“九爷要吩咐事了吧。”云霁拍拍他的肩膀，抬头静静看着，像这样同时召集所有人，还是第一次。
晏九河喊道:“陆逐。”
陆逐走上前一步准备听吩咐，却见他只是伸出手递来一张纸，随即愣了一下走上前接过。
低头一看——
柳城金府、金鸿一家、全数诛杀。
将金府私账带回。
陆逐看见全数诛杀时愣了一下，抬头去看晏九河，却听他已经叫了下一个人名字:“陆鸢。”
陆鸢轻抿双唇走上前，双手接过纸张，看到全数诛杀时也稍微一愣，随后恢复原样。
晏九河将纸张全数发下去。
众人看见上面的任务时皆有一瞬间的愣住的表情，随后收好纸张。
他们的任务其实都大同小异，只有调查的事情不同，有的是要找账簿，有的是要查暗下交易并找证据。
“希望、”晏九河声音微顿，眸子扫过众人，“大家顺利完成。”
晏九河又道:“代月、代星，与我前往沁州。”
因有人得到的任务目标太远，今天就要开始准备，并且立马出城。
陆鸢对这次的任务很认真，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带队出任务，不想辜负九爷的信任。
陆逐少不了对他一堆叮嘱。
当晚，玄朔派谢琉月传信——
谢耀年已去、无救。
他换上宫廷侍卫衣服，和谢琉月一起进了宫，混进灵堂。
晏九河刚和玄朔碰面，便听门外传来一声吵闹。
“使不得！使不得啊！”太监拦人没拦住，只见六皇子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玄朔皱起眉，按礼数对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