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河蹙眉:“不可能。”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谢耀年抬头，眼中是满满的疲惫，“九河、就当了却我最后一个心愿，今日过后，你此生都不会再踏入此地。”
“……”晏九河拧起眉头，不知是心动了还是心疼了。
眼前人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不少，脸都瘦了，双眼已没了往日的光彩。
像是被灰雾蒙上的火光，遮住了他原本熠熠生辉的光芒。
曾经与他见面时，总是光彩夺目如同孔雀一般的谢耀年，与如今成为当朝皇帝的谢耀年判若两人。
他们走过的地方，一直有玄朔和谢琉月同行。
谢耀年与他说话还是如同老友叙旧，但是却透着一股不清不楚的生疏感。
“真是与你太久不曾见面。”谢耀年脸上有笑，“我听玄大人说，你离开过中洲一年，又是去哪儿了？”
晏九河道:“去见了一个朋友。”
谢耀年:“是谁？”
晏九河:“那年来自柔疆，与我们玩了几天的小友。”
“他们？”谢耀年眸光一闪，“叫娆离的小孩可很有趣，单纯好玩。如今过去一年多了，他现在如何？”
晏九河沉默一瞬:“变了许多。”
“怎么？”谢耀年笑容温暖，“小孩长大了？”
“成长不少。”晏九河说，“已能独担大任。”
谢耀年收回目光笑着点头:“那就好。”
“你近来如何？”
晏九河启唇:“与之前无异。”
谢耀年笑了声:“挺好。”
二人沉默半晌，谢耀年又问:“南尧呢？”
“……”晏九河睫羽微动，“去了西域。”
谢耀年又笑，脑中又闪过两张面孔，只道:“挺好……”
二人再无话可谈。
“那你呢。”晏九河忽问。
谢耀年转头看他，眸中惊愕。
“似乎不好。”晏九河替他回答，“你未想过掌管江山，所以玩了多年，比起如同牢中的生活，你更向往自由。但如今，与你的向往正相反。”
谢耀年笑了声尽是无奈，本想笑说他一句口出狂言，又想起他厌烦宫中这套。
若是以前，他大可嬉皮笑脸的与他纠缠几句，如今却做不到了。
谢耀年留他在宫里一起吃饭，此前都没有先例，遭众人反对。
而晏九河也无意再留，所以拒了邀请。
谢耀年便撤了饭菜。
他们坐在花园里喝酒，只有谢耀年与晏九河同坐，其余人皆站在四周，包裹太监宫女侍卫，又或是玄朔。
小太监上了酒，便退了下去。
谢耀年倒上两杯，将另外一杯挪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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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九河摇头:“我不喝酒。”
“怎么了？”谢耀年轻笑，“是家里那位不让？”
晏九河沉默半秒，点头。
“那我只能独饮了。”谢耀年笑着喝尽酒水，许是酒烈，刺的他眼睛泛红。
说是饮酒，看着却是灌酒，众人守在旁边，都能察觉他此时心情不好。
喝完一壶。
谢耀年忽对他问:“九河，我还能看见你与他成亲么？”
“……”晏九河望着桌面酒水不答，看那里面的月光。
谢耀年自己笑了，让人再上一壶。
他坐的离晏九河近了些，酒意上头让自己有些不受控。
谢耀年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落下了泪。
晏九河皱眉:“你醉了。”
玄朔躬身:“皇上，您醉了。”
太监宫女一众跪下，跟着喊他醉了……
谢耀年拧着眉低下头，用再呈上的酒壶倒上酒，眼泪滴进酒里，无声的哭。
“够了。”晏九河抬手按住他，“你已经喝的够多。”
“你忘了？”谢耀年笑着问他，“我们以前喝酒的时候可比这多，一壶酒而已，哪儿有这么容易醉。”
太监劝道:“皇上，酒喝多了伤身，更深露重，保重身体。”
谢耀年笑着摆摆手，重新拿起酒杯凑到唇边，低声呢喃:“今日过后，你可就不会再来了。”
晏九河侧眸。
即便他说过不想再踏入此地，但就如谢耀年所说，只要他开口呼唤，他都会来。
呯——
谢耀年重重放下酒杯，望着晏九河泪流满面，他抬手紧抓晏九河手臂，不甘问道:“如果、我当初……”
他说着话，鲜血却从他的口中流出来。
众人大惊。
晏九河睁大双眸，愣愣看着他。
“传太医！”玄朔大声，“把上酒的小太监抓上来！”
周围顿时乱成一锅粥，众人全都跪地。
谢琉月走上前，望着谢耀年双眼颤抖。
“勇敢点话……我……小九……是不……”谢耀年闭上眼，倾身倒入晏九河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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