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那为什么说胡话呢?」
我只当是一个玩笑,没做他想,继续往下走。
手腕一紧,他稍用力,把我带到身前。
亲密无间的距离,他微弯身,气息略恶劣地撩过我耳窝:「怎么,不敢?」
挑衅的语气十足,玩激将法呢?
我苦涩地勾了下唇角,想说点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程息梧保持着弯身的动作,目光深深罩着人,等着我开口。
四目相对,无声对峙,我妥协地耸了耸肩:「不是不敢,是没有意义。」
婚姻于我,实在没多少现实意义,我既不需要它给我带来权益的保证,亦不需要那张纸约束对方。
要走,要留,随心就好,强求没用。
「有意义。」程息梧眉目冷肃,字字认真,「你是程太太,就是全部的意义。」
我瞧他这认真劲,就想逗他:「当初分手你妈给了两百五十万呢,要是以后离婚,我要的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程息梧瞪我,没好气地说:「你对浪漫过敏?」
这样的气氛下,我确实有那么点煞风景的意思。
「我对你过敏。」归根结底,我就是羞于面对他这样。
还是冷着点吧,现在怪让人难为情。
程息梧的眼风冷飕飕刮过来,也没耐心和我瞎扯,抓着我的手往山下走。
「要能离婚,我净身出户。」风大雨急,他走得快,半条裤子都已经湿了。
看样子,他是来真的。
「程息梧。」我叹了声,「你真的疯了。」
我孤身一人,便是真的和他领了这结婚证,也无人无事烦扰。
而他有家人,他总要有个交代。
这样不管不顾,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程息梧转过头,眸光有火灼灼:「那你就陪我疯一回。
「既然你觉得和谁结婚都没什么意义,为什么不能是我?」
逻辑满分。
是啊,和谁在一起都是未来难测,那还不如选最初的那个人。
总归是能少些遗憾。
我许是脑子发热了,笑着点头:「行啊,以后你别喊后悔就行。」
程息梧哼声,走得飞快,生怕我现在就后悔一般。
我们像两个疯子,在大雨连城的早上,带着一身的水汽冲进民政局。
出来时,两个人又矜持地收起那股疯劲,身份转变的生疏感充斥在我们之间。
车内稍显狭窄的空间,我们一时无言,空气凝滞般的安静。
我想着总该说点什么,转头看向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