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洐瞬间了然他要查什么，想着迟早的事，倒也没有多惊讶：“记得，另一只在我这儿，不过上年四月逢会后不知被谁摸了去。”
他并不在乎那香囊在哪儿，确定是谁的就好。
折扇停止动作，另一只手按住扇骨慢慢合上，啪嗒啪嗒响了几声：“可本公子怎么记得，你是大皇子呢，如何与怡春楼的香囊扯上了关系？”
见他毫不避讳地将自己身份说了出来，宋洐不悦地皱起眉，自从矮崖摔落下来被义父捡到后，他闭口不提这件事，只当自己是个普通人，后来知晓义父是锦衣卫，才又跟朝廷扯上联系。
宋子昂期望远离朝野，他也是。
从司回准备招揽他时，就已经将人查了里里外外，宋洐当然知道，也不打算瞒着，只想赶紧交代完回去，午膳时间可不长。
“这香囊是父皇送予我的，之后便一直贴身佩戴着，如果你是想查我母妃的去处，我也不知。”
说到这儿，宋洐弯腰提起食盒与酒坛，不太理解地看向他。
“我不太清楚，你找到母妃之后想做什么？弄清当年的来龙去脉又能如何？不过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这番话，司回听得迷茫，很快随之而来的便是恼怒，他就好像在否定自己这些年来的苦苦调查，否定自己这些年支撑自己走过来的目标。
身侧的拳头握紧，手中的折扇颤抖。
宋洐神色淡淡，他对家的归属感太低了，本该玩闹的年纪便开始操枪骑马，仅是束发少年就上了战场。
在父皇那儿，他被当做征伐机器，在母妃那儿，他也只是上位的棋子。生性冷淡凉薄的帝王家，他真是待够了。
“如果你需要知道什么，我自然乐意协助东缉事厂查案，只是现在先行告退一步，义父还在房中等我。”
说罢，他便离开了，司回没有阻止。
他以为找到另一只香囊的拥有者，便能找到那个女人在哪里，可是方才宋洐说他不知道，就连自己在查他时，也是发现那个妃子被打入冷宫，之后便不知所踪，后宫记载录中只是粗略地用朱笔划去，表示此人已死，未名原因。
司回恍惚地站在柳树下，唯一的线索是个无用棋，他不知从何下手了。
被压弯的柳条慢慢往下，唰地落下一片厚雪在身前，又韧性极好地弹回去，他茫然地望着身前一米处堆砌的落雪，怅然若失。
.....
蒋皋揉了揉后腰，看着快到当头的暖阳，想着那狗皇帝不知又要待到几时，放下手中的事往宫门走去。
守门的郑公公注意到他走出坤宁宫，心下猜到他要去做什么，他纠结地瞟了眼紧闭的书房门，没有走开。
容远一直盯着他，自然也观察到他望向蒋皋和书房的眼神。
郑承竹活着的目标单一，想法逻辑很容易被人猜到。
蒋皋走出坤宁宫后，沿着小道往宫门走去。
天气开始转暖了，几只燕子飞过头顶，他仰头看了看，然后继续往前走，通过较为狭窄的小道，转角后便是主干道。
蒋皋沿着宫墙走，刚迈出脚还未转弯，忽然被冲出的人影扑过来，硬生生按了回来，肩膀上埋着一个脑袋。
“呃嗯....！”
嗅着鼻尖令人安适平静下来的沉木香，司回轻轻蹭了两下，高挺的鼻梁贴着他的脖颈轻嗅，舒畅地一下下呼气。
能这样对自己的还能有谁。
蒋皋睁开眼睛，就见他没穿官服，月白的好像最开始赠与自己那件。比自己高大几分的身影弯下腰，两只手臂绕过后背拥抱住他，腰身被他按得向前微拱。
一副大型犬在外面受了委屈、跑回来找他求安慰的模样。
悬空的手落到他后背，甚至大胆地抚摸他的后脑。
“怎么了？”
司回闷闷地摇头：“.....难受。”
宫墙上延伸出来的长瓦将人置于阴影下，蒋皋微仰起头，手上轻拍安慰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眼睛往旁边看了看，只能看到他束冠的墨发。
“没事，没事，我在呢。”
蒋皋无意间说出来，只感觉搂住自己的双臂更加紧致，有些奇怪。
忽然，司回慢慢松开他，从袖中拿出一枝粉嫩的花。
蒋皋：？？？
他又认真看了一眼，确定是夹竹桃，可是他眼神坚定的样子，蛮奇怪的。
蒋皋犹疑地接过来，左右看了看，忽然被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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