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交易9
这几日，宋洐过得喜乐，借着亥时去扎马步的由头，每夜讨一个细吻才肯回房。宋子昂每每送走一个客人歇息时，他都避着老鸨溜进雅阁中，按住他的腰、拱进衣领里加重痕迹。
约摸近午时，宋洐跟宋子昂报备一声，便出去买酒菜去了。
司回一身月白的衣裳，拿着那柄折扇，扇骨上细看有一道浅白的划痕。
他悠悠扇动，半遮着面，另一只手捏住那香囊的线，只见对面的万小公子微俯下脖颈盯着看。
“你拿这东西来，不会是跟我炫耀的吧？”
听他这话，司回便知道自己找对了人，听闻南街酒庄的万小公子多情放荡，不止是怡春楼，安阳城内的各家青楼名倌都去拜访过。
“虽说怡春楼的送客香囊名贵，可你这个明显有些年头了，款式也像是许多年前的，定是已经逾期了吧。”万小公子懒散地支着脸颊。
司回无所谓地压唇扬了下嘴角：“谁叫你来说这个了，听闻你这方面较为灵通，仔细看看，可否见人佩戴过？”
看他这副样子，万小公子稍微移开脸轻啧一声，挽袖将香囊接过来仔细查看。
司回没说什么，松开手，香囊便落到他手心里，狭长的眸子平缓，在眼尾处向上微扬，沉眸盯着他。
这番不敬无礼，若不是还有些用处，定将他的把柄都上交到县官那儿去。
两人不能算旧识，也不能说是陌生，司家没落前见过几面，之后便没再见过，只是作为东缉事厂流连于朝野之间，而纨绔子弟间的交际场更为黑色地带，犹如一座八卦广场。
“仔细看来，还真有些眼熟？”
万小公子蹙起眉，香囊下面悬挂的珠子与今日大不相同，是樱桃红玛瑙，早年间怡春楼还算良心，用珠子的颜色区分是否为处子，而前些年统一为白玉，令人分不清。
当今若是遇到一个腰间别着怡春楼的香囊而且是红色玛瑙的，他一定会有印象，虽说红珠的定然不如白珠，可颇有收藏价值，纨绔们的交际场允许任何交易。
折扇往下按了按，司回抬眸紧盯着他。
万小公子紧闭着眼睛苦想，豁然开朗地睁开眼睛：“哦！去年在宋洐那儿见过，湘君的义子，也不知湘君为何不介意，捡到的人身上佩戴着怡春楼的香囊，还是十多年前的，想必是谁与小倌生的孩子，上不得门面。”
他说着，语气渐渐咒怨愤恨起来。
听到熟悉的名字，那人还是自己一心要招揽的锦衣卫，司回眸色更深，耐着性子又问一遍。
“你确定？”
听他这句质疑，万小公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我骗你做什么，喏，人来得刚好。”
司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宋洐正结果食盒，与老板谈笑自若，付了银钱便要离开。
司回收了折扇，起身跟上去，连声招呼不打，万小公子蹙紧眉，捏起茶盏一饮而尽，低声骂了一句。
都已经家族没落了，居然还一副傲慢自负的样子。
宋洐直接在酒楼买了酒，想到上次万小公子惹得义父不悦，冷落了南街酒庄许多日子，路过也要避着走。
感知到身后有人，脸上愉悦的浅笑淡下来，心情忽而烦闷起来。
锦衣卫日常，侦查别人，还有反侦查，接触的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手上的食盒沉甸甸，另一只手还提着两小坛酒，宋洐佯装感兴趣，沿着市集绕了半圈，企图趁机看清对方，又借着对方的反追踪能力排除法确定人物。
他没时间耗，义父还在房内等着呢，过了时辰就要睡着了。
宋洐走到人流较为疏散的地方，周围难以躲藏，他走过青石桥，从沿河柳树绕到房屋后，司回知道他的意图，还是跟了上去，早有准备地躲开了他的手刀劈砍。
宋洐看清了人，疑惑地慢慢放下手。
“副督主跟着我作何？”
跟踪的意味明显，他定然不信这人又是来劝说自己加入东缉事厂的，怕是近期有什么任务跟自己牵扯上关系了。
司回伸出折扇啪地打过去，宋洐当然不会傻站着给他打，恭敬地微垂着头，脚下毫不留情地闪身躲开。
“你称呼这个，不如直呼其名。”
翻译过来便是，称呼副督主还不如骂他。
宋洐没回应他这句话，念着自己放在一旁的食盒与酒坛。
“您有什么事吗？”
司回啪嗒打开折扇，纯白墨写的扇面卷起的一缕缕微风吹动脸侧的发丝，低眸瞄了眼他腰间，并不见香囊。
“宫宴那日我拿出的香囊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