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双刀
自家皇后娘娘是被皇上抱回来的，而且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蒋皋回来时，就见小夏小冬战战兢兢地在门口守着，寝房里亮着灯。
“怎么了，今晚不是宫宴吗，娘娘回来了？”
小冬迷茫地摇摇头，小夏还是比较靠谱，将刚才的情形简单说了一下：“具体不清楚，但是皇上亲自抱回来的。”
蒋皋蹙起眉，透过石拱门看向微亮的寝房木门，想着赵溪也在宫宴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事情，想到宫宴上众多宾客，可能是谁触霉头提了不合时宜的事情吧。
“我先去烧茶、准备些吃食。”
蒋皋找了个借口离开，将壶坐在炉火上就迅速出坤宁宫去打听了，宫内没有什么消息是小太监们不知道的，口口相传怎么都能问到。
“巧了，我刚从宴会里出来要去拿酒。”
蒋皋闻言迅速跟在他身侧，帮衬着接过他手里的空酒坛，就见那人俯着身子小声说：
“今儿可是精彩了，郑公公要刺杀皇后娘娘，赵侍卫及时发现与他打了起来，后来东厂督主插手进来，将郑公公擒住了，但没来得及，赵侍卫被捅了一刀，当场毙命了。”
蒋皋怔然停下脚步，瞳孔微缩地颤动。小太监没发现，只顾着继续往前走，说得尽兴。
“你说这主子们的关系真复杂，就算郑公公看皇后娘娘不顺眼，也不该大庭广众的刺杀对吧，还当着皇上的面，可真是愚笨.....”
后面的话模模糊糊地在脑袋里回响，蒋皋抬脚跟上去，不时沉闷地嗯声回应，握着酒坛的手按得指尖泛白，默声同他到了酒库就离开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郑承竹的预料，当前前朝余党以及潜在的关系他都查得清楚，在所有宾客面前揭穿当今皇后的谎言，只要皇上跟随他的想法走，既能除掉前朝余党，又能树立皇威、清洗朝纲，大敕未来一片光明。
虽然，用自己东缉事厂督主的位置换一个前朝大将军的命，十分值得。但他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一网打尽。
郑承竹眸色渐深，就新皇刚刚的态度，显然是要维护那亡国皇子，之后，不就是要把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
他不动声色地离开宫宴，经刚才一遭，许多人开始暗中注意他，只以为这位沧桑的前督主，伤心失意要去散散心。
手心里忽然一痛，郑承竹垂眼扯掉已经被浸红的纱布，掌心的伤口微肿撑开，有一个可怖的小空洞，周围微微泛白，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蛄动。
痛楚愈发强劲，顺着手臂往上攀爬，郑承竹感觉不对，他确定昨日赵溪扔过来的镖上没有毒，那就是.....
脑海里浮现出那邻国公主攻向皇上的、棕黑色的圆球状物。
当年敕与其他两国联合攻打洛国，攻下之后没有安生几个月，前敕皇就打破合作，从其他两国手中抢走了原洛国的领土，其中扶空国本身地处环境恶劣，不得已才加入联盟企图通过攻占其他国家来安顿国民。
据悉被迫退回原来自己领土的扶空国因为自然环境与灾害岌岌可危，扶安楠是来报仇的，不可能只用简单的弹珠来刺杀，那也太莽了。
一个没有威胁的小国，郑承竹没有刻意了解过，但感受着掌心骨肉里活物一样的拱动，他直觉是蛊，只是不清楚具体什么类型的蛊。
想着自己了解中各色各样的蛊毒，他咬紧了牙根，拿出腰间的刀刃直直往掌心插了进去，顺着伤口四周剜动，却没触及到什么，却感觉那蛊为了躲避危险，更往里钻了些。
虽说不知有什么风险，但郑承竹不打算赔上一只手。
短刃回到刀鞘里，郑承竹蹙眉看了眼左侧空落落的刀鞘，东缉事厂的刀是成对的，刻着‘东’字的那柄插进了赵溪的胸膛。
要把刀拿回来.....
记得赵溪的尸体是被司回搬走了，郑承竹开始搜寻皇宫。
东缉事厂都会配备双刀，可是像各部长官及督主副督主这种地位特殊的人，双刀也是定制的。
郑承竹的这柄，自前朝就跟随自己，是前敕皇亲自为自己设计打造的，刀柄上刻着东厂，刀柄底部是稀有的矿石，不经意间吸收了前敕皇的血，变为艳丽的血红色，他便将宝石镶入自己的刀柄上了。
[‘这可是朕的血，是龙血，它会成为你最有利的武器，护你周全，若是丢了.....朕就砍你的头。’]
郑承竹压紧了唇线，连掌心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
司回嫌弃地将人扔在草地上，靠在树干上离得很远，只怕血气染到自己身上。望着他胸膛里的短刀，啧声摇头。
为了稳固东缉事厂的地位，司回对招揽新人这一块十分严苛，锦衣卫里除了宋洐，就是赵溪，头脑功力都是上乘。
若不是欣赏他意图招工，也不会查到这人就是亡国的镇疆将军。
司回可惜地摇了摇头，这种人应该得以厚葬才是，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盯着他胸口的血污，又停了念头。
太脏，还是找人来安葬吧。
一个尸体而已，放在这儿还能被偷了不成？
司回实在不想再扛着尸体跑来跑去，还是决定自己先回去，然后派人来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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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星珉靠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孟淮打开门接过茶点，缝隙间注意到蒋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