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是他
直盯着皇帝的行为简直大逆不道,扶安楠眉眼带着笑,拱手行礼的姿态不卑不亢,势在必得。
郑承竹心下感觉不对,饶是一开始的和善庆幸也变得谨慎。
沉默许久,大殿之上的孟淮桌案下揉弄温热的手心,镇定自若、不见慌乱,正如他以往无数次游刃有余地站在台上。
“确实,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孟淮冷冷地哼笑一声,认同了她的话,可语气却是危险,就好像被猛兽盯住了脆弱的脖子。
路星珉耸了下肩膀,对这个样子的他有些陌生,倒是像原文中那个阴鸷的帝王。
“郑公公——”
“老奴在。”
“对皇帝不尊,打入冷宫。”
这话一落,引来无数人瞩目,赵溪更是意外,难道那红衣女子另有其人?
扶安楠也是讶异,胜券自我的神色淡去,取而代之的微缩的瞳孔:“皇上,两国交好,不得对他国来使套束本国律法。”
好好的宫宴,被她搅得像是上朝决议,捏着路星珉的手愤愤地更用力,大拇指在腕骨上打圈,烦闷的情绪渐渐散去,声音微沉,带着不隐藏的躁意。
“不是要和亲?朕后宫的妃嫔,朕随意处置。”
葱白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挤进路星珉的指缝里,只要紧紧相贴才博得些安全感。
两国联姻确实难以拒绝,而且偏偏挑这个时间点,在众大臣与全国商贾前提出,分明就是逼迫,毫无理由地拒绝,有损皇威,路星珉也要落个祸国妖后的称号。
扶安楠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话头在喉咙间哽住,眸色阴沉地盯着殿上的皇上,里面实质性的恨意分明。
所有人的注意都在扶安楠身上,除了司回和赵溪,两人看着郑公公微低着头,双手托着拂尘缓步走上阶堂。
孟淮心领神会地抬起朱笔要去写圣旨。
他微宽的袖口中露出一抹刀光,司回唇角的笑不变,而赵溪则是第一时间冲出去挡到路星珉身前,转过身时,短刃轻松地划破上臂,衣裳被毫无阻拦地割开,晕染出略稠的血来。
啧,这下打平了。
赵溪按住血流的手臂,拖着不擅长的左手勾出腰带内侧隐藏的毒镖,毫不犹豫地刺过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骤然掀起一场打斗。
刚才他抬手的方向,分明是冲着路星珉来的。
忽然被人抱住,脑袋往怀里按,路星珉惊魂未定,他看到了,看到那短刃直对着自己的胸膛而来。
被伤了肩膀,赵溪逐渐招架不住,乾清宫内的朝臣没把握能压制住郑承竹,其他两禁卫军负责保护皇宫,赶来需要一段时间,而现场职责保护皇帝的东缉事厂副督主,漫不经心地看着两人纠缠。
孟淮微沉的眼神落下,司回散漫地收起折扇,直闯进两人之间,他利用视觉死角,似乎是不经意的,一把扯住郑承竹的手臂往前拉,锋利的短刃刺进赵溪身体里,鲜红的血立刻染了刀刃,短刃上有凹槽,一拔出来,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郑承竹拧紧眉头,握着刀柄的手微松,一瞬间的松懈被司回抓住机会,感官敏锐的他听到了司回极轻的笑声,然后就被他反手压住,俯身垂首面向着殿上。
被按住脑袋的路星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剧烈的衣服摩擦声和来客的倒吸气声,他挣动几下,又被孟淮牢牢按住后脑。
“没事,不用看。”
路星珉顿了一下,听话地靠在他怀里不动。
关键人物是不会出事的。
“皇上。”脸上的笑意毫不隐藏,笑容艳丽狂狷,小幅度地垂首复命。
郑承竹没有过多挣扎,只是被司回按着的模样难得狼狈,头顶的花翎帽不知何时落了地。
“郑承竹,行刺皇后可是死罪。”
路星珉只感觉抱着自己的手有些颤抖,是难以遏制的怒气与害怕,踌躇片刻,他抬起手揽住他,安抚着一下一下地轻拍。
“禀皇上,保护皇上是东缉事厂唯一职责,一切对皇上有威胁的人都可擅行除去,这是先帝的旨意,路....皇后娘娘来历不明,臣调查后发现他是前.....”
“现在敕国的皇帝到底是谁!”
手大力拍到桌案上的轰然响声打断了他的话,文武群臣尽然下跪,颤巍巍地垂着脑袋看着地面,路星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哆嗦,拍着他后背的手频率更快,嘴里小声念着没事没事。
孟淮稍微收敛了情绪,烦闷地将拳握紧的头松开收回来。
郑承竹忽然抬眼看向主位上的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