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发
‘叩叩’，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躺在床上等待许久的法斯几乎一跃而起打开门。
门外，杨敲门的手抬起摘下兜帽，那双如墨色般的眼眸闪烁着今夜柔和的月光，风吹过他散落的垂发。
“恢复的怎么样？”
杨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内坐下，法斯赶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魔法源也能正常运转了。”
“那就好。”杨点点头，“那你想好要去哪吗？”
闻言，法斯抿唇不语。
他想说自己可以和杨一起走，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杨以为他只是还没决定好，喝了口水说道：“明天应该是治疗的最后一天，和彼尔德神父道别后，我们就在那分开？”
当时两人约定过，只要法斯还没做好决定，他都可以依赖杨，现在伤好的差不多，法斯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经不需要杨的保护，所以杨就适时提出分开的想法。
但是法斯依旧沉默不语，杨也没执意要个答案，让法斯好好休息就坐在墙边凳子上倚墙合眼小憩。
法斯重新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月光从门的缝隙偷偷钻进来，他还没想好如何分别，亦或者，并不想要分开。
他伸出手，一缕月光落在手心，握紧后，手心里依旧空空荡荡。
‘如果你是我的家人就好了……’
这句话再次在法斯的耳边响起，按住的胸口下是止不住的悸动。
当真的面临分别，当初的信誓旦旦顿时烟消云散。
一定要分开吗？法斯心想，也许不需要分开，自己也可以变得强大。
心里的两种情绪不断纠缠拉扯，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贪恋他人的温暖，另一个声音又在说，没关系，时间还很长，他可以走得慢一点。
次日清晨，杨早早醒来收拾好一切，消除了居住和魔法阵的痕迹。
再次带着法斯走在前往彼尔德神父所在的路上，两人却不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之间间隔的距离就像一层薄薄的膜，默契的谁都没有去戳破。
或许马上就要真的分开，杨的心里也有些不舍，偏头望向身后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法斯，后者紧跟着杨的步伐，心事重重的低着头。
到达彼尔德神父的教堂后，法斯被带走进行治疗，治疗后的法斯会有一段短暂的虚弱期，彼尔德神父留他在里面休息，自己先出来了。
在外面等候坐在教堂长椅上的杨看到神父出来立刻就站了起来。
“神父，他怎么样了？”
彼尔德神父一如初见的温和慈爱，脸上的皱纹尽是岁月的痕迹，斑白的鬓发在阳光下泛起光泽。
“其实十天前我就告诉过他，就算没有我帮助，他自己也可以慢慢恢复。”
神父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有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就像冬日燃烧的壁炉，毫不吝啬的给予暖意。
杨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十天前是法斯回伯爵府的时候，为什么当时法斯没有告诉他呢？
“看来你们之间有些矛盾？”神父微笑着坐在杨身边的椅子上，“今天为他治疗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情绪很低落。”
杨跟着神父一起坐下，“或许是因为我们要分开的原因。”
闻言，神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那天知道后露出那副表情……”
“神父觉得我不应该和他分开吗？”杨迟疑的问出这个问题。
彼尔德神父抬头望着教堂中央的神像，苍老的面庞之上，那双眼睛充满跨过漫长时光的睿智，他缓缓收回目光，笑时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
“这是你们之间的决定。”
“即使不是现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和他也会分开。”
他和法斯的路是不同的，强行捆绑只会让彼此都难受，而且他也不想过多干涉法斯的人生。
“那只是一个假设，而不是现在经历的事实。”
如果事先就定下结局，那么过程就毫无意义。
这句话让杨楞了一下，他的思维确实因为知道剧情而固化，知道未来不该成为此刻经历的限制。
沉吟片刻，杨长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神父。”
彼尔德神父笑着摇摇头，缓缓起身说道：“他应该快出来了。”
杨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袋准备好的金币递向神父，知道神父会拒绝事先准备了说辞。
“我知道您不会接受，这是我捐给教堂的，希望您收养的那些孩子能过的好一些。”
之所以知道彼尔德神父收养了不少孤儿，是法斯在治疗期间，一次无意间撞见那些孩子干完零活后回到教堂。
那些孩子有大有小，平时都会出去干点活，大的会照顾小的，即使贫苦也洋溢着笑容，因为神父为他们提供了容身之处，有了家。
法斯只遇到一次，看着那些孩子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着，即使彼此毫无血缘也亲如家人。
回到伯爵府的时候就和杨提起一次，虽然是一次随口提及，但杨还是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