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挂了啊?”
“……嗯。”还是那么委屈巴巴。
“晚安宝贝。”
“……嗯……”
没人挂断电话,陆与时的抽泣声还传过来,他的胸腔很疼。
“宝贝,不哭了,明天我们就见面了,现在睡觉好不好?宝贝先挂电话。”
“……嗯……”抽噎声逐渐远去,然后是挂断音。
秦舒卷额头抵着墙隐忍着哭,身后的雪又落。
他知道自己不能哭太久,眼睛肿了见面陆与时看到就会眼眶泛红,夜晚上厕所的人也会被吓着。所以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室友,才发现室友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短信,说是被穿窗灌进来的冷风惊醒,又下床给他留了门。
轻推开椅子抵着的门,一股暖流扑到了身上,上床入眠。
只睡了一个小时,五点半的闹钟就轰响。
秦舒卷被困意席卷但仍旧艰难睁眼,因为陆与时总是会来得很早,他喜欢在新的一天最先看清秦舒卷的轮廓,比乍亮的天光还早。
秦舒卷来到阳台接一捧刺骨的水泼脸,整个人瞬间清醒,然后拿出柜子里仅有的一件冬衣,还是在两人是大少爷时陆与时到饭馆洗碗兼职赚的人生第一桶金买的。买的当时最流行的牌子,但秦舒卷拆礼物的时候脸就黑了,说是假货,嫌弃地直接塞到衣柜犄角旮旯去了。
但是房子起火那天,秦舒卷返回火场竟就为了这么一件衣服。
冬衣领口被烧成一坨硬邦邦,拉上拉链的话总是戳着下巴。所以秦舒卷一穿它就敞着领口,陆与时见了就要恼,直接上手。
秦舒卷握住人手拉近,触唇:“拉上就不能接吻了。”
陆与时总是会这么栽在他的手上,好在秦舒卷也懂得穿高领毛衣,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因为仅有一件厚冬衣,所以他会把它留到与想念的人会面穿。
这次也还是高领毛衣加冬衣,下巴拢在毛绒里坐在公交站前抖身体,周遭温度极低。
马路无车辆,只有冷空气在旋绕,微弱的路灯给低温打上了寒意标签,落在朦朦胧胧的黎明里。
嘟嘟!两个多小时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站牌睡过去的秦舒卷被兜里的手机振醒。
是陆与时发来的信息,一段音频,点击播放:
[舒卷哥哥,昨天晚上小蔚被隔壁奶奶家喵喵叫的猫咪吵醒了失眠,所以今天出现了熊猫眼,小蔚不帅了,所以只能明天才去见舒卷哥哥了。舒卷哥哥对不起,小蔚不是故意的!]
小孩极力压低羸弱的音惹得他生疼,他知道於丰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发高烧。而且这段语音肯定是背着陆与时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