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连身边人都护不住
云燕璟出言替贺兰栩求情。
徐勇也跟着说好话：“太后娘娘，陛下和璟小君对您孝顺都是一样的。你生病这段日子咱们陛下吃不好睡不着，也是先前那巫医法子有些效果，所以才按他说的办。不管灵不灵，您这不是醒了吗，璟小君不白受一场苦，陛下也安心了。”
“荒唐！他若用伤人的法子救人，那便不算什么仙师神医，定是搞鬼的妖道了。你们陛下就是个糊涂蠢蛋，由着他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太后怒气未消，徐勇只能点头称是，回头又偷瞟一眼被骂做蠢蛋的皇帝。
“那个妖人呢？给哀家立即将他处死，替璟儿出气。”太后大声吩咐着。
徐勇道：“启禀太后，他施过法就悄悄溜出宫没了踪迹，老奴也正在查呢。”
太后更加笃定。“心不虚他跑什么，可见有鬼。皇宫戒备森严，他又是如何出去的？想必还有人帮衬接应。”又轻蔑啐贺兰栩一口：“孽障，你这皇帝被人骗了，倒做成个摆设！”
红绡跪在地上插言：“太后娘娘，我们小君遭了大罪，您可要为他做主。他身上伤是被妖人打的，之前还给关在铁屋里，给上了带铁刺的镣铐，手上伤孔就是证据。不光手腕，脚腕上也有。似乎，这还是内宫哪位主子安排默许的。”
看得出太后向着云燕璟，红绡索性把自家小君受的折磨和盘托出，她是一点都不想忍。
“啊！璟儿，我苦命的孩子，这些腌臜事你为何都瞒着不告诉娘？”
太后心中更痛，抱住云燕璟流泪，给他吹手腕还要去瞧他的脚裸。云燕璟死活安抚着没让瞧，怕老人家被那些伤吓到。
贺兰校也要说话：“我可以作证都是真的，我偷偷去铁笼子看过璟哥哥，他们欺负他不给他吃的。璟哥哥被关在里头外面全守着坏人，好多好多坏人，他们一起想主意要害璟哥哥！”
看着众人，贺兰栩有种感觉自己是多余的。细想想在这件事上的确糊涂，太偏听偏信了。自己不应过分相信那巫医相信皇后，这回对云燕璟加诸的伤害确实很大。
相比之下，真不如红绡甚至不如贺兰校，红绡一片忠心，贺兰校那毛孩子还知道去看望云燕璟。而自己呢？因为担心母亲脑子一乱就又把他推出去，由云燕璟孤身一个任人宰割。
多半年相处，对云燕璟的感情是复杂的。那份对阿珉的执念似乎淡了，阿珉远在南燕，而云燕璟实实在在生活于眼前。他柔顺温婉替自己照顾母亲，他也很有才干，有时候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他还曾为自己孕育过子嗣。
自己同他已经牵扯不清，喜欢该是有一点点的吧。贺兰栩也搞不明白云燕璟是虚伪的还是至善的，自己对他是宠惜多一些还是厌弃多一些？
胡乱想了许久，贺兰栩命令徐勇：“你继续找那个巫医，必要时可调动御林卫，一定将此事前因后果同哪些人有干系都给朕查清楚！”
“是，老奴遵旨。”徐勇应下来，他心道陛下可算是又清醒了。
下令彻查就是皇帝在表态，太后稍稍和缓些神色，刚才骂完一直懒得打理，现在总算开始正经跟儿子说话：“你，过来。”
贺兰栩此刻方能到母亲床边，先前被龙头拐赶出了八丈远。
“娘。”皇帝规规矩矩行礼等着训话。
红绡从地上起身闪到一边，那神情倒似很不想同他离太近。贺兰校也鼻孔出气哼一声，对皇帝的不满就挂在脸上。
云燕璟有几分局促，觉得贺兰栩立着自己坐下不合适，待要站起却被太后拉住。“孩子，你踏踏实实挨着我，现在你才是我最亲的。别人管他有多了不起，皇帝又怎样，再委屈了你我定不能饶他！”
这话明显敲打某人，贺兰栩只能冲娘傻笑。
太后开始教子，语调很郑重。
“璟儿为了你千里迢迢从南燕赶过来，替你陪伴娘替你挨打受罪，他尽到了一个媳妇该尽的本分。而你呢，要了人家就得担起丈夫职责，连身边人都护不住还管什么社稷江山。”
“你要还是我儿子现在就必须答应我，往后万分珍惜璟儿，要对他更加地好，这辈子都不可以利用他辜负他。若做得到我们母子情分尚在，若不能我便出宫去佛寺清修，你只当娘老子都死绝了！”
“母亲，您别说这样的话。”云燕璟眼含泪光，无比感恩看向太后。来北燕也并非全都是不幸全都是凶险，至少他又有了一个娘。
贺兰栩不敢违逆，他骨子里明白母亲不易，便道：“娘放心，儿都记下了，我答应您，您好生休养身子吧！”
“你少犯混对璟儿好些，我便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了，权且再信你一次。”太后叹口气揉揉太阳穴。“我也乏了，都散去吧，璟儿更需要将养。”
她又对贺兰栩说：“派两个稳妥的御医盯着，时常给璟儿诊脉，灵芝人参燕窝别舍不得，内务府没有拿哀家的份例去买，这些东西不给自己媳妇用可还给谁？”
“是是是，陛下都记住了，宫里好东西都紧着咱璟小君用。”徐勇替贺兰栩应下。
太后不大高兴：“他记住要你说？你这大总管倒是殷勤，把皇帝的事全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