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救护车的鸣笛如同刀刃划过街道的平静。
院长抓着贺郁枫的手，哭了起来：“贺郁枫，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贺郁枫强睁着双眼，气若游丝：“我，我放在……床头柜里……的东西，帮我交，交给……顾骆森和……贺景华……”
每一个字都好像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疼痛难忍。
可他怕自己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院长声泪俱下：“好好好，你先别说话，你一定会没事的，小童还在等你呢。”
贺郁枫长睫颤抖，苍白干裂的嘴唇嚅动着：“小童……骆森……景华……”
泪水缓缓从他眼角滑落，像是最后的诀别。
医院。
载着贺郁枫和顾骆森的救护车先后到达医院，进了不同的抢救室。
顾骆森只觉自己漂浮在水中，意识模糊却又似乎能听见很多个声音。
猛然间，他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他正骑着自行车，后座坐着贺郁枫。
“快停车。”贺郁枫突然扯了扯他的衣服。
顾骆森停下车，转身看着他跳了下去：“怎么了？”
“骆森，我到终点了。”
闻言，顾骆森一愣：“什么？”
贺郁枫扬起一个明媚温柔的笑：“你往前走吧，不要回头。”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慢慢消失，顾骆森瞳孔骤然紧缩：“贺郁枫！”
“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贺郁枫虚无缥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渐渐远去。
顾骆森仓惶地看着空荡的四周，呼吸仿佛都被扼制，只能一遍遍叫着“贺郁枫”。
“贺郁枫——！”
不算强的光线刺的刚被惊醒的顾骆森双眼微痛。
他喘着粗气，恍惚的眼神一片晦暗，密汗遍布额头。
等回过神，他下意识叫了出来：“贺郁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