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过年
晏云羲将二十万兵马调回凉州，留十万镇守汉中。益州与荆州大军屯兵汉中，冀州军借道豫州，与豫州军会合，向西挺进，不日便能压迫长安城所在的雍州边境。远离汉中的各州，虽只派遣了几千的士兵，但为表诚心，奉上了大量的银钱粮草。尤其是最为富庶的扬州，送上了一整年收缴的赋税。
姜璃算了一下，大约年后，所有大军都能到达雍州边境。届时，将兵分三路。以雍州南面、汉中的屯军为主力，凉州军为左翼，豫冀联军为右翼，彻底包抄雍州。汉中目前有四十万大军，其中凉州军十万，益州军十五万，荆州军十五万。凉州有二十万军，豫冀联军也有三十万。只待大军压境，将雍州彻底击破。
从汉中至凉州，一来一回，晏云羲到了除夕之夜才赶回汉中。
姜璃看到他的时候，有些不敢相认。
他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渔夫。待他摘下斗笠，露出满头的霜发之时，她便扑了上去。
晏云羲星夜兼程，一路上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这是他同小姑娘共度的第一个除夕夜，他必须要赶回来。
一如他心心念念着小姑娘那般，他的小姑娘在看到他之后，直接往他怀中扑来。
“凉州兵马已经布置妥当，请殿下放心。”
“好。晏云羲，听旨。”
“微臣在。”晏云羲正要下跪，被姜璃托住了手臂。姜璃喜笑颜开地道：“晋王一路风尘，辛苦了。陪本宫用膳吧。”
“臣接旨。”
姜璃的年夜饭，布置得别出心裁。他们并未关上门守岁，而是盘膝坐在廊下。下人们搭了一个矮几，上面的红泥小火炉温着西凤酒，热气熏腾中，但见廊外的雪纷纷而落。
姜璃起身斟酒，递给晏云羲。
“微臣何其有幸，得殿下斟酒。”晏云羲双手接过，捏着杯沿轻晃。
“你以前常给我剥荔枝，今日便让我给你斟酒吧。”
姜璃给自己也满上一杯，举起酒盏，与晏云羲的酒盏相碰。
“当——”
晏云羲垂眸望去，有些失笑。依旧是像往常那般，毫不在意着碰杯时的杯沿高度，比他的杯子要矮上一截。
“除夕快乐。”他笑意盈盈地道。
“除夕快乐。”她抿嘴而笑。
两人仰首，将酒喝尽。
西凤是雍州的白酒，比他们时常喝的要烈上不少。一杯酒落肚，两人的面色略有酡红。
姜璃托着腮，隔着热气，描摹着晏云羲的眉目。
除了晏云羲，她从未见过这般亮眼的男子。他有着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目，眼角的那颗痣又平添了几许妩色。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这样的男子，以后便是她的人了！
“晏云羲，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她捧着酒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