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里安一根弹簧。
哦,葵花向阳。招引得彩蝶献舞,蜜蜂也学着诗人嗡嗡吟唱。
多么昏热而轻狂!
如今炎炎盛夏之梦已破,终于找到真实自我;独立——根须深深扎进泥土里。
西风给顽童吆着号子攀折;折歪的脖颈上,麻雀轮番来做客。
以拔牙的钢钳表示亲热。
悔不茁生一身棘刺,呜赫(口字旁)?
呜赫(口字旁)!岂是吝惜奉献?
呜赫(口字旁)!不容冒犯尊严。
果真要箭步投向市场,以袋装,以车载,以斗量?
任身价随风涨落……自由不得超越呵!“
第五十九章(4)
贺敬之题写的公木纪念馆馆名从早年歌唱“自由的旗帜高高飘扬“,到晚年咏叹“自由不得超越呵“,一颗向着太阳的心灵默默地苍老。从早年高吟《自己底歌》,到晚年再次歌唱《找到自我》,一个激情的诗人走过一个曲曲折折的人生之圆,再次回到年轻时出发的地方。到这里,这部六十折的人生长剧就要结束了。因为每一折的情节都不是舞台上折子戏样虚构,而是真实惨痛的人生,所以这部长剧也就格外令人感受到那种格外的燃心之痛。有资料说丁玲曾经戏称周扬先生为“一个会唱戏的“,不知这资料是否准确。但我们的史册上,确实曾经有过那种逼着人只有唱戏,才能活下来的时代。一页页重读公木那些沉痛的检讨,以及他心中发出的“狼不吃狼人吃人“的惨痛呻吟,我今天又怎么能抱着看戏的轻松心情,去回看他走过的这一折折风急雨骤的泥泞之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