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话语低沉，似乎没有掺杂任何情绪，苏予洛却分明知道，这是暴雨前的宁静。
“师尊对我……就没有……”
苏予洛垂眸，几乎是一字一句轻声问。
话语轻柔，好似一阵风吹过，就再也不复存在。
苏予洛拳头紧了又松，掌心中全是汗。
“没有。”
白卿言淡淡开口，“且不说你我本是师徒，更何况，皆为男子，如何可以？”
“师尊……”
苏予洛哑了声音，看着白卿言，眼尾处泛起一抹红。
“不必叫我师尊了，我什么都没有教给你过，如今你贵为魔尊，魔族也完全脱离了我的预想，我早已不是魔族之人，魔族之中也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处，这声师尊，我担不起。”
白卿言淡淡看着苏予洛，话语清浅，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说完，他深深看了苏予洛一眼，“今后，你我再无瓜葛。”
低沉的话语被微风吹散。
几乎是这句话落下的同时，白卿言分明看到苏予洛脸上的空白。
不愿再看苏予洛是何表情，白卿言转身离开。
“师尊……”
身后传来一声轻喃，好似溺水的人最后的挣扎。
白卿言握紧了拳，脚步不顿。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白卿言强行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
身体如何，他想自己知道了。
自己也真是蠢。
早该发现的。
重生这种事情，本就是有违天道，自己用偷来的时间做了太多事情了。
白卿言一步步朝前走。
苏予洛停在原地，静静看着那抹身影越走越远。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卿言，一袭白衣刺得他眼眶都开始酸胀。
他走得太决绝。
完全没有给自己机会。
当那一抹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苏予洛垂下头，几乎无意识的蜷缩了手指，眸子中近乎纯黑的红色在逐渐蔓延。
魔气几乎在一瞬间就完全压制住了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灵气。
苏予洛再抬头时，眸子被血色浸染，他抬头看向白卿言离开的方向，抿起了唇。
“这是你逼我的，师尊。”
“你永远别想丢下我。”
阴沉的话语轻缓，其中混杂的情绪令人窒息。
白卿言脚步有些虚浮，现在他就有些感谢这繁复的长袍了。
起码不会被苏予洛看出自己的状态不对。
想到和苏予洛相处的点滴，白卿言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来时路。
知道苏予洛应该不会跟来了，白卿言走到树旁，险些一个趔趄。
好歹是倚靠在树干上，白卿言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里的疼痛一阵高过一阵。
不消片刻，白卿言唇畔已经被血色浸染。
额头上，冷汗大滴大滴滚落，白卿言痛苦地佝起身子，唇齿间满是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