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关于和孽徒摊牌后分道扬镳这件事
白卿言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滞涩的感觉萦绕不散。
他微微蹙眉，随即想到这个毒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发作。
想来他命不久矣，但是这数月已经是自己偷来的命数。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他留恋的东西，苏予洛原本也难以使他驻足。
可是自己死后，十二年间，苏予洛是如何过来的？
从旁人口中听到的，白卿言不信。
直到他真正见到了这个少年的变化……
是他犯下的孽债。
是他唯一一个放不下的人。
白卿言看着苏予洛，有些艰涩地开口，“我且问你，万人祭是怎么回事？”
苏予洛没想到白卿言突然问这个，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这才开口，“徒儿想要师尊回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好似一柄利剑，狠狠刺穿了白卿言的心，尤其是苏予洛一脸真挚，眸子微垂，眸中满是澄澈。
白卿言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人，仿佛看到了当初刚到魔族的苏予洛。
苏予洛刚到魔族时，每夜都做噩梦，白日里更是几乎不敢出房门。
魔族一直是所有人口中穷凶极恶的存在，可止小孩夜啼。
白卿言刚救下苏予洛时，苏予洛看他就是这么信任澄澈的目光，不掺杂任何负面的情绪。
即便到了魔族，只要苏予洛知道了白卿言的行踪，即便再害怕魔族，他也会出来寻他。
白卿言记得苏予洛刚到魔族时，无数次被其他的魔族吓得眼泪汪汪，浑身颤抖。
有一次为了躲开魔族，还跌进了湖泊里，险些溺毙。
可就是这样一个魔族经过他房间门口都会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每次听到白卿言的消息，都会主动打开房门，想尽一切办法来寻他。
如今的苏予洛，俨然已经褪去了那一副胆小怯懦的稚嫩模样。
只是……
白卿言对上那一道澄澈依恋的目光时，心中一颤。
这人对自己的感情，似乎发生了一些难以界定的改变。
白卿言撇开了目光。
“苏予洛，死亡是唯一不可逆转之事，即便你启用万人祭，把我强行留在身边，你怎么就知道，被上万条人命换回来的人就是我呢？”
“事情已经发生，即便你真的把我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卿言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
“可是怎么办呢？师尊。”苏予洛沉默了许久，这才薄唇轻启，话语艰涩，带着浓浓的情绪。
“我坏事做尽，是一定会下地狱的，师尊那么好的人，一生之中从未有过杀孽，师尊死后，肯定不会身处地狱之中。”
“这样……我除了把师尊抢回来，还有什么办法去见师尊呢？”
“即便我自刎谢罪，也见不到师尊了。”
苏予洛抬起眸子，静静看着白卿言。
白卿言觉得喉咙有些堵，薄唇轻启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气氛有些凝滞，空气中似乎掺杂了什么让人难以喘息的情绪。
苏予洛静静地看着白卿言，眸子晦暗。
“师尊……徒儿对你什么心思，你真的不知道吗？”
一句话好似破开重重迷障，让白卿言心头一颤。
“即便知道了，又如何？”
白卿言抬眸，直直看到了那双隐约泛着红潮的眸子深处。
“你想要我说什么？做什么呢？苏予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