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是专业的回答:“宫颈癌产生的原因很多，不过莫小姐您放心，给您母亲做手术的，是咱们业内最有名的教授，风险还是没那么大的。”
莫漓点点头，转了方向。
她使劲咬着唇，已经浮现了血色。她只觉脚下悬浮，脑子跟浆糊一般，她走向周允，声音有些哽咽，“她怎么会得癌症?”
“姐姐……”
周清打扮很潦草，本身蓬松柔顺的发显得有些凌乱。
女孩满脸不知所措，一看就是没经过风雨的挫折的温室娇花。
周清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妈这段时间一直很不开心，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今天她突然一下晕倒……”
“……”
莫漓忍着头疼，耐下性子，想继续听。
恍神间，她总觉周清的声音像是越来越远，带着回响声。连医院的天花板都直转悠，晕眩感瞬时间将她包围。
“阿狸——”
“姐！”
意识里是黑暗，又是黑暗……
脑袋里像是有东西在绞，太疼了——
从病愈以后，莫漓再没感受过这样的疼。
她好像记得，家里的《霸王别姬》还未播完，只记得最后那句台词——
人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敌不过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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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她身处寂静的病房里。
好在，江厌守在她身边。
床边男人撑着脑袋，修长眉宇，他紧阖着眼，眼下有两道淡淡的乌青。
他鲜少流露出这么累的神情。
莫漓伸手，抚上他微蹙的眉。
“醒了？”
他睁眼，声线沙哑而低沉。
“嗯。”莫漓坐起来，表情淡淡的。
她没说什么。
也没问什么。
江厌将被角掖紧，轻声道:“医生说你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晕过去。”
莫漓点了点头。
女人情绪很淡，却又恍惚。看着不像是思考，反倒像愣神。
“阿姨手术很成功。”江厌看着她，手抚上她的发。
“嗯。”
莫漓抓着被角的手指不易察觉颤了下，单薄的背部稍稍松了些，她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狸。”他低声唤她。
“……嗯？”
江厌到她身边，手揽过她的肩，男人沉稳而宽厚的怀抱，令人生了安全感。
“你别怕，没事了。”
莫漓像回过神，她扯了下唇，摇头浅笑，“我没事。”
江厌盯着她，没说什么。
他伸手拨弄了下挡在她眼前的碎发，耐下性子，像是责怪又显温柔:“笨蛋，老在我面前逞强。”
“……”
女人的肩稍微抖了下，不明觉厉般，寂静而空旷的病房内传出声极其细微的呜咽声。
“我……我没想过她会……”她紧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浑身微微发颤，终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江厌垂下眸，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瞧着她，又像是宽慰，将其搂入怀里。
“我……”
莫漓靠在他肩上，双手紧紧捂住脸，指缝间的眉一阵抽动，好像在紧紧压抑着悲伤，眼泪无声地沿着手指流下来。
“不是阿狸的错。”他轻启唇，将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摩挲，带着阵阵独属于他的宽慰。
江厌不怎么会说话，更不会安慰人。
他就只是，静静的陪在你身边，独属于他的方式，抚慰她的阴影。
这倒是兑现了他从前的诺言。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