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尾声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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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猛地踹开，灰尘落了陆禹桦一身，他来不及在意这些细节，直接走进了老屋内。
老屋破旧得不成样子，最重要的是，许久没有住人，老屋里没有一丝人气。
没去管屋里的陈设，陆禹桦心中有一种直觉，让他径直走上了阁楼。
果不其然，推开阁楼的门，看到了熟悉的书本。
环视四周，阁楼的尽收眼底，没有楼霜的身影。陆禹桦急急地跨过杂乱堆在地上的物品，走向唯一关上的一扇门。
沈队他们才跟上陆禹桦的脚步，走上阁楼，陆禹桦已经看到了楼霜。
楼霜安静地闭着眼，躺在正在向外溢水的浴缸里，脸色苍白，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陆禹桦的呼吸也停止了一瞬，他站在门口像被定住一般，突然不敢上前。
张誉星着急地扒开了他，看清了浴室里的情景，“楼霜！楼霜，你不要吓我！”
上一次，陆禹桦从阴暗的海底抓住楼霜，带着他游向水面，心里无风无浪。
这一次，陆禹桦站在门口看着楼霜被张誉星从浴缸里抱起，冲下楼去，耳边是大家惊慌失措的声音。他却像一个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人，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不敢生出别的其他想法。
只要有任何别的动作，他就会抑制不住地去想失去楼霜的这个可能性，他不想在刑侦支队众人面前崩溃。
为了赶时间，大家打开了警笛，陆禹桦却觉得刺耳的声音还没有自己的心跳声大。
已经联系好了医生，楼霜安静地被抱下车，放在担架上送进抢救室。
让其他人先回家休息了，沈队，秦国明和张誉星留了下来。
秦国明的手拍上陆禹桦的肩膀，陆禹桦才从恍然中醒来，茫然若失地看着秦国明。
看着陆禹桦脆弱的表情，秦国明沉默着，重重拍了拍他的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陆禹桦一支。
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充斥了肺部，谁也没有说话。
张誉星张了张嘴，想问陆禹桦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陆禹桦的表情，又生生地忍住了。
手术室的指示灯一盏一盏地熄灭，和他们一同等在手术室外的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听着医生的话，或悲或喜。
只有属于楼霜的灯依然亮着。
枯坐了一晚，太阳升起，新的一天照常来临，手术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打开门，陆禹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其他人已经围了上去，他才后知后觉地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我们尽力了。”医生说，“但是患者缺氧的时间有些长了，虽然你们及时给他做了CPR，但是大脑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损伤，所以……”
“所以怎么样？”张誉星看着医生欲言又止，着急地询问。
“所以人虽然是抢救回来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不太好说。”
陆禹桦猛地松了一口气，救过来了……
“能…咳，能不能醒过来……是什么意思？”陆禹桦开口问道。
声音沙哑地让周围的人都惊诧地看向他，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下去。
“病人现在的沉睡，很像植物人的状态，但是如果他有很强的求生欲，说不定会在哪天醒过来。一切都要看病人自己。现在病人得去ICU观察几天。”
医生快速解释完，又走回手术室，将楼霜推进了ICU。
“都回去休息一下吧，ICU现在还不能探视。等下午小陆过来之后把情况告诉我们。”沈队对大家说。
陆禹桦不敢回到家里，他怕感受到楼霜的气息，又怕感觉不到楼霜的气息。
“喂，你那套别墅空着吗？离医院最近的那间？”想了许久，陆禹桦打了个电话给陈阳。
“啊？空着的，就是可能有点落灰。”陈阳有些疑惑，还是老实回答道。
“没事，钥匙给我，我去住两天。”陆禹桦说，“你帮我把曲奇带过来，或者帮我养两天。”
“怎么了陆哥？”陈阳察觉到了陆禹桦的不对劲。
“陆鹏已经解决了啊，还是你和楼霜发生了什么问题？要我来陪你吗？”
“你最近不是忙的不行吗？因为你未婚妻。哪有时间来陪我？”陆禹桦笑笑，心里却又期待着有个人能和他说说话。
“没事，我不忙，陆哥你等我一会。”
陈阳说一会儿真的就是一会儿，他开车来的时候，甚至已经接来了曲奇。
“陆哥，你……”刚见到陆禹桦，陈阳甚至有些不敢认。
陆禹桦憔悴的样子看上去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甚至衣服都还是前几天晚会上穿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