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陈潜乘上了飞机。起飞前，他给李瑞清发了句“晚安”，他没能等到回音，就关机了。
为了坐上最早一班的航班，陈潜特地买了廉价航司的票，空乘正带着扩音器，一遍遍讲着航司推出的口红礼盒。
陈潜喝了酒，虽不至于醉了，可头却尖锐的疼着，他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空乘的聒噪，说，“我买一个。”
空乘喜笑颜开，走到陈潜跟前，问，“先生，请问您要什么色号呢”
陈潜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想让空乘歇一歇，他自己也歇一歇，“随便”。
“好的先生，我们这边有321、334、521色号，给您334怎么样？您看，就是模特图的。”
陈潜看都没看一眼，就连连点头。
卖出了口红，空乘总算安静下来，陈潜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着与李瑞清的相见。
抵达酒店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他开了间房，随便冲了冲，就爬到了床上。临睡前，他看到了李瑞清发来的微信，“谢谢你。”
他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他回复道，“我到了，就住在你对面的房间。等你醒了，随时来找我。”
放下手机后，陈潜便掉进了梦里，他实在太困太累，半分钟都坚持不下去了。
不过，陈潜习惯了早起，虽然睡的晚，八点钟却也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不出他意料，李瑞清还没醒。
他不愿打扰李瑞清的睡眠，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打开电脑，在酒店里办起公来，直到临近中午，门外才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陈潜立马合上电脑，弹起身来，冲去开门，看到李瑞清的那一刹那，他的心都颤了。
李瑞清眼睛又红又肿，表情怏怏不乐，没什么精神，像个病兔子。他撇撇嘴，叫了他的名字，“陈潜……”
陈潜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在胸腔中发出的“砰砰”声，他声音喑哑，“快……快进来吧。你……别难过了。”
接着，他将李瑞清拉进屋里，反手关上门，紧接着，他忍不住轻轻将李瑞清环在怀里，温柔地安慰着，“别难过了……”
李瑞清没有抗拒这个怀抱，他已经被迎面而来的打击抽空了力气，现在的他，实在太需要来自陈潜的力量了。
过了许久、许久，李瑞清终于将陈潜稍稍推开，他站直了身子，认真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陈潜笑笑，说，“我自己乐意来的，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李瑞清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陈潜不明就里，“那又是为什么道歉？”
李瑞清吸了吸鼻子，“我就是觉得……觉得自己很过分。”
陈潜愣了几秒钟，李瑞清的表情太过于悲伤落寞，哭红的双眼让他心都跟着肿胀，于是，他舍不得讥讽，更不忍心阴阳怪气，只认真地说，“如果你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天是我不对，你用不着道歉，我不该执意拉你走，不该对你说那么不尊重的话，更不该让你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等那么久。”
李瑞清看着窗外，他摇了摇头，说，“不是那晚……我是……我是……”不知怎地，李瑞清说不出话来了，他喉咙酸酸痒痒，心脏也猛地收缩。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过分。
更可笑的是，他对陈潜过分了那么多年，如今，竟不知从何说起。
是从最开始的有意拿捏说起么？还是相爱时的刻意伤害？亦或是最后的不告而别？
仿佛无论从何说起，都是一个遥远而漫长的故事，都只会徒添陈潜的烦恼。
明明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可陈潜却偏偏明白了他的意思。陈潜认真看着李瑞清，平静地说，“瑞清，如果你说的是当年的那些事，我需要的不是道歉。”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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