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的泪“啪嗒”、“啪嗒”地砸下来，他的肩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用力捂着嘴，才阻挡住将要溢出嘴边的哽咽。
陈潜的呼吸声变得慌乱起来，话却说得小心翼翼，“我今天本来想去看……想去看你们的，但公司有点事，实在走不开。你是不是生气了？”
李瑞清想，他又哪里有资格生气呢？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以为是，自私自利，是他不识好歹，随意糟蹋旁人的真心……
是他非要分开。
“我正在陪客户吃饭，这个客户非常重要，我不能出来太久，瑞清，我明天就去找你好不好？”
李瑞清的视线一片模糊，他用力咬紧牙关，将满腔的痛苦憋在胸口。
陈潜太了解李瑞清了，他察觉出了不对劲，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说，“瑞清，你在哪里？我忙完了马上飞去你那边好么？”
李瑞清做了几个深呼吸，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的情绪，他用力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不用，你先忙。”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
陈潜忙说，“瑞清，你别挂，别挂。我……我放心不下。”
李瑞清吸吸鼻子，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和康导的约定了。”
“不是康导选中了我，是你要求他必须选我，对么？”
陈潜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无奈，“都说了不要告诉你……”
“是不是？”
李瑞清破碎的哽咽声声传进陈潜的耳朵中，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嗯”了一声，“是，瑞清。”
陈潜也深吸了一口气，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缓缓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么，瑞清？”
李瑞清不知道他为何会说起这些，却还是回答了，“你对我一见钟情，不是么？”
陈潜轻轻笑了两下，“你很好看，光彩照人，举手投足都让人着迷，让人上钩，可我会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一见钟情。”
李瑞清怔了一下，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北国》。当初，我把《北国》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瑞清，你的表演太完美了，初次看到时，简直惊为天人。”
“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会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还有没有机会能跟你认识？”
“后来，在葛薇组的局上，我真的见到了你。你比电影中更生动好看，一下子就把我的心，我的魂摄住了。我想跟你做朋友。”
李瑞清从未听陈潜讲过这些，他不由得脸颊有些发烫，心里浮现出淡淡的遗憾，“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这些……”
陈潜笑笑，“是啊，为什么之前不告诉你。大概是觉得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机会还有很多。”
接着，李瑞清听到了陈潜按动打火机的声音，和电话对面传来的长长叹息。陈潜的声音很落寞，“瑞清，我们之间总是有太多的来不及和没能解释的误会。”
李瑞清低下头，心里空空荡荡。
陈潜接着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拍《雪城》，这是你的遗憾，是你的心病，也是我的遗憾。我想看你演‘林然’，想多见识一次你的完美表演，想再回到多年以前，那个疯狂地将一部电影看上几十遍的夏天。”
“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最后，陈潜坚定而温柔地说，“瑞清，我是这世上最相信你的人，也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你是个多么有才华、多么有灵气的好演员，在我心里，这个角色非你莫属。把这个角色给你，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而是因为相信你会把它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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