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恭喜李老师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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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车里的气温很高，李瑞清身上暖融融的，几乎要融化在座椅上，他又困又累，顾不得陈潜还在旁边，就阖上了眼睛。
陈潜心中烦闷不已，他皱紧眉头，时不时转过头来看李瑞清一眼。
李瑞清受了寒风，暖风一吹，脸颊和耳朵都红透了。陈潜的心不由得酥酥痒痒，像是有蚂蚁在爬。
过红绿灯的时候，陈潜把西装脱下来，轻轻搭在了李瑞清的身上。
汽车驶入城市的主干道，马路宽阔，路上又没有车辆行人，陈潜开得飞快，最后，他的车稳稳停在了剧组所在的酒店门口。
就着车窗外的灯光，陈潜安静地看着李瑞清，心脏都快要被愧疚感撕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对李瑞清说出那般残忍冷漠的话。
天已经太晚了，手表指针指向了三，陈潜深吸一口凉气，轻轻拍了拍李瑞清的肩膀，“瑞清，到了。”
李瑞清睡得不算踏实，早在陈潜给他盖衣服时就醒来了，只是他懒得睁开眼睛，更懒得与陈潜讲话。
他“嗯”了一声，将陈潜的衣服收好，放在一边，而后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说，“我走了。不用送了。”
陈潜点点头，目送李瑞清离开，车子却迟迟没有发动。
李瑞清回到房间后，匆匆冲了个热水澡，就爬到床上，他勉强找回神志，给朱文留了条言，让他明早记得来敲门喊醒自己，而后便一睡不醒。
等到李瑞清再睁开眼时，已经将近十点了。李瑞清“砰”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连忙拿起手机，才发现朱文给他发了信息，说导演讲今天天气条件不好，他的那部分戏先缓缓，明天再拍。
李瑞清长舒一口气，重重地躺回床上。
他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脑袋还沉沉的，但觉却睡不着了。
于是刷刷手机，果不其然，周锐将杀青宴上的合照发在了微博上。除了大合照，还放了许许多多他与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演职人员的合照，其中有一张是跟陈潜一起拍的，姿势和表情都是熟稔的样子。
李瑞清心里空落落的，谈不上难过，只是有点闷。
他在床上躺到中午，直到肚子叫个没完没了，实在太饿，才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而后又躺在床上补了个午觉，一直睡到四点多钟。
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情绪也很低迷，索性去健身房跑了会儿步。运动完、洗完澡后，心情才渐渐翻晴。
那晚以后，陈潜再没有跟李瑞清联系过，他们之间虚伪而微妙的情分，终于在那个互相刺痛的雪夜彻底破碎。
不过，周锐已经杀青了，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这人，李瑞清也就不会刻意去想周锐和陈潜之间的关系。如今，他也不在乎周锐到底知道了多少有关自己与陈潜的秘密了。
李瑞清已经知晓陈潜的态度，他知道，无论周锐窥探到了些什么，自己都决定不了事情的走向，既然这样，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雪城》的拍摄已经过半。
戏中的林然只身前往北京打拼。他褪去了北方国企里的工装，穿上了正派的西服，白天游走在高大明亮的写字楼里，到了晚上，则与数以千万计的城市漂流者一起，从二环飘荡到通天苑。
他与七八个室友合租，男男女女，有年轻人有中年人，他们共用着狭小的厨房与厕所，他们互相沉默，视而不见。
一年， 两年，三年……
这段时间的林然无疑是压抑、痛苦的。在这里，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亲人不理解他的选择，就连曾经最好的朋友，也注定渐行渐远。苦闷、烦恼，只能自己消磨。身边的同事来来往往，游荡在这座城市的人们来了又走，大家都是浮萍，看似奋力挣扎着，又都随波逐流。
林然变得很沉默，他一个人上班下班，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熬夜加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强撑煎熬。
少年的稚气在他身上迅速退散，他的眉心长久的皱着，嘴唇用力向下抿着，形成两条抹不去的印记。
最能反应林然这段时间状态的，是他站在末班地铁上的一个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