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任何人身处我今天的位置，都不可能想要跟你回去了。”
李瑞清的心跳漏了几拍，明明这正是他想要的结局，也是他们本该有的结局。
不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反正分都分了四年，真心也早消磨不见。这些他都明白。
可当这些直白的话从陈潜口中说出时，他才察觉自己竟是这般的无法承受。
陈潜站得笔直，他似乎又变回到了那个一丝不苟的陈总，“我是很吃你那套，无论是曾经，还是今天。所以你能一次次得逞。”
李瑞清一愣，他分辨不出陈潜这句话中的意味，可陈潜接下来的一句话，几乎让刚刚收拾好心情的他顷刻之间便溃不成军、丢兵弃甲。
面相着无边无际的黑夜，陈潜淡漠地说，“自打你回国以后，总对我说你不该自视甚高，可我看你跟当初一点没变。”
他的声音中尽是讥讽，“大家都是男人，什么都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你情我愿的事情，谁都谈不上吃亏。既然你主动出手，我又何必惺惺作态？”
“毕竟，我虽然吃够了你的苦头，可你身上那几两肉，我还是想念得很的。”
李瑞清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从陈潜口中听到这样冒犯、甚至是下流的话。
原来陈潜一再的忍让与所谓的容忍与绅士，不是出于本性，更不是出于感情，而是出于这样肮脏下作的想法。
他只当陈潜还像以前一样良善，却没成想，时间才是最冷酷的刻刀。
李瑞清盯着陈潜的背影，将自己说过无数遍的话讲给他听，“陈潜，我不约，不是针对谁，我跟谁都不约。”
“我从来都不约。”
陈潜转过身，表情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难以置信，他上下打量着李瑞清，不无讥讽地说，“你从来不约？这些年在纽约，难道就没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李瑞清摇摇头，“没有。”
陈潜的神情有些玩味，接着，他冷笑一声，说，“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今天是有求于我，那就得拿出诚意来。”
李瑞清像是看透了他一样，没再因为他的话而愤怒暴跳，反而笑了一声说，“之前我有求于你，实在是太过天真。现在既然你开出了价格，那么抱歉，我买不起。”
陈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一直就是这样，只想得到，却一点点都不愿意付出。”
李瑞清不卑不亢，“诚如你所说，我就是这样。”
“那么，现在可以放我走了么？陈总。”
这声陈总，落在陈潜耳中，实在太过讽刺。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在酒店的走廊里对李瑞清说过，不希望他叫自己陈总。
也是在刚刚，陈潜还对李瑞清说过，他与曾经没什么不同，至少在李瑞清面前，不希望会有什么不同。
只是几句话的工夫，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粗鄙卑劣的心与自私懦弱的情赤裸直白的对接，只余下满室的狼狈。
陈潜深吸一口气，他上前几步，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而后他闭上眼睛，“啪嗒”一声，将门打开。
而李瑞清则如他所想的那样，片刻都不做迟疑，像是逃荒一样，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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