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起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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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李瑞清与陈潜在一起时，一个是风头正盛的影帝，一个是家喻户晓的男演员，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看着。
陈潜深陷爱情时，也曾认真想过要把一切公开，至少也要在圈内公开，却被李瑞清一口回绝。
那时候的他们，都承担不了公开性向的后果：倘若公开，那么双双封杀雪藏是在所难免的。
更何况，那时李瑞清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跟陈潜地久天长。
娱乐圈本就是个浮华名利场，贪慕虚荣、滥情滥交的多，真诚待人、相濡以沫的少，更何况，他们还不若其他爱侣：他们甚至不能拥有法律认可的婚姻。
这样的关系下，李瑞清又怎肯公开？
那时候，陈潜有些挫败，他曾对李瑞清说，他愿意退出娱乐圈，不再演戏，做幕后的工作也好，彻底放弃这行、干点别的也无所谓。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不是非要做明星不可。
他只想跟李瑞清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一生一世。
李瑞清听了陈潜的话后明显有些错愕，他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解与尴尬，最终却没能逃过恋人的眼睛。
那时候，陈潜想，原来在生活中、在爱情里，就连拥有完美演技的影帝，也演不出完美情人。
李瑞清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接着他亲亲陈潜的眼睛，找出了好些说辞，例如演戏是自己的梦想，例如不能对不起恩师和粉丝，例如很多、很多。
他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可眼神却是闪躲的，万不敢与陈潜对视，触碰他炽热真诚的目光。
那时陈潜就知道了，李瑞清不愿意。
陈潜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调节好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要求一个刚刚斩获影帝的人，在无限光明的未来与平凡之路中选择平凡。
每个人都有选择他们想要的生活的权利，哪怕他们是热恋中的爱人，自己也没资格左右对方的想法。
这很正常。
李瑞清向来桀骜，听不得假话，也不爱说假话，陈潜自然不会希望、更不会要求李瑞清说谎话哄一哄自己。
于是，陈潜只是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恋人，说，“好，我明白了。”
李瑞清没由来得心脏一紧，他张开臂膀抱了抱陈潜，然后顺势拍拍陈潜的肩膀，问，“陈潜，你在想什么啊？”
陈潜依然笑着，他亲吻着李瑞清乱糟糟的发丝，说，“没想什么，瑞清，我爱你。”
李瑞清便捧住他的脸，与他接吻，接着，两个年轻火热的身体便紧紧贴在一起。
一场激烈的情事结束后，李瑞清大汗淋漓的偎在陈潜怀里，陈潜仍不停地吻着他，从发丝，到额头，到鼻尖，最后是薄薄的双唇。
不带什么情欲的色彩，只有无限的疼爱。
等到李瑞清终于缓过来了，陈潜就带他去浴室清理。
陈潜为他清理地很认真，直到他的身体里再没有任何东西，才将他裹进浴巾里，然后将他细细地擦干。
接着，陈潜不厌其烦地替他吹头发、换衣服，直到李瑞清昏昏欲睡了，他才亲亲李瑞清的脸颊，将他带到床上。
那天晚上，躺到床上以后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也许是因为当时实在太困太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或许是因为李瑞清这些年的刻意回避。
直到现在，李瑞清只能记起陈潜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了。
陈潜说，“我刚刚说的，不仅现在有效，以后也永远有效。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告诉我你愿意，我都愿意为了你放弃现在的一切。”
李瑞清当时是怎么回答陈潜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在混沌中敷衍了事，也许是凑过去亲吻陈潜的嘴唇，但无论怎样，总之不会是陈潜想要的那种答复。
李瑞清不是个特别理智的人，他只是本能的惶恐着陈潜口中的永远，也无法想象，甚至是不敢想象陈潜口中描绘的未来。
他知道，抛开相貌和演技，他身无长物。这么多年来，他一向是个平凡的人，有着一地鸡毛的家庭、稀疏平常的学业。
他是一粒平凡的砂，唯有站在摄像机前，唯有出现在大荧幕上，才会熠熠生辉。
他已经被无视了太久太久，不被重视的童年和异常冷落的青春让他后来每每回想起都一身恶寒。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
那时的他，比起与爱人长长久久，他更想发光、发热、做耀眼的星星。
那是他们的热恋期，李瑞清对陈潜并非毫无半分的真情，事实上，那时的李瑞清非常依赖陈潜，依赖他无微不至的照料，依赖他真挚的眼神，依赖他温暖的怀抱，依赖他毫无保留的爱。
现在想来，他这一生，唯一一次拥有的毫无保留的爱，就是陈潜给他的。
李瑞清是个缺爱的人，面对如此磅礴的爱意，自然毫无招架之力。
后来的他，也会偶尔想到，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拍摄《春光》，没有被封杀，没有成为所谓的失德艺人，没有一朝失去所有，那么当他面对这份爱情时，会不会拥有一个更加健康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