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蹲在那里,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我带着被凌迟处死之前的哀怨和不甘看着这个男人。
我心里想,苦肉计怎么在我身上不奏效啊,是不是我不够如花似玉,怎么就没能让他动点恻隐之心,拉点同情票呢?
他眉头微展,忧郁的眼神里透出淡淡的悲悯,定定地看了我一分钟之久,慢慢地朝唐长老吐出两个字:“闭嘴!”
拉票成功。
唐长老这才停止数落我,献媚地说:“先生,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我们确实有责任。您看,孩子的医药费检查费我们全权负责。我让小沈老师马上陪您带孩子去医院。”
他抱着孩子朝幼儿园大门快步走去。我提着孩子的鞋赶紧跟上,到了停车场,他把孩子放在后排安全座椅上固定,摸了摸孩子的头,然后走向驾驶室“嘭”就关上车门,启动了车子。
我尴尬地挪到车门前,手心都出汗了。我轻轻拍着车窗:“喂,喂,先生,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他摇下车窗,面无表情或者无比厌弃地说:“让开!你们等着就好。”
“等着就等着,大不了吃不了兜着走!我承认我没看好你家希希,你别得理不饶人,你别为难我们幼儿园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赔医药费,我赔你精神损失……”
我咬着嘴唇,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合适的措辞,当然前提是我得赔得起啊。都要被这个人逼死了。
他显然看见了我袖子上的斑斑血迹,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从车窗伸出手到我胸前。
我本能地躲闪。
“干吗,你要袭胸啊,长得人五人六的,原来是个色狼。”我捂着胸牌,故意说。
这个时候还有调侃气氛的必要吗?我脑子也真是被门挤了。
他酝酿了许久,突然缓缓地厉声道:“你到底想怎样?”眉眼冷峻得让人在八月的高温里不寒而栗。
这句话把我问懵了,问得太有水平了,好像我是个专业碰瓷的,拦着车要讹他一样。可是,要问也应该是我问吧?我没想怎样啊,我不过是体现一下我们国际双语幼儿园老师的素养,陪你去医院给孩子检查身体啊,不然,我还能怎样?
我像中箭一样,踉跄地后退两步,香槟色的宝马卷起尘土,扬长而去。
亏我刚才还想做你的粉丝呢,这个决定太草率了,你的表现让我立刻由粉转黑。
我噘着嘴往幼儿园里走,传达室的小保安达子麻利地过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