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老实么。
在监狱里关了十几年,多硬的骨头不给你整酥了啊——可他到底为什么进监狱呢,贺兰还那么爱他?”
“谁知道呢,恐怕还是有某方面的魅力吧”。
我和梅丹冰正聊着天,楼梯口出现一个近中年的男子,他跟服务员交谈了几句后往我和梅丹冰坐的桌子走来。
男子很客气地询问梅丹冰的名字,有些点头哈腰的样子,他说:“我叫姜健雄!”
姜健雄个子不高,粗看上去怕都不到一米七,好像还没有我高,面色蜡黄身形瘦弱,神情胆小畏缩,穿着农村风格的深蓝色西装,像一个进城找事儿的民工。
但他又生着乌黑卷曲的头发和不整洁的唇髭,看得出是在西域水土下生活的人。
我伸手把桌子上的标本包裹拿到身边的座位上,把姜健雄“挤”到了梅丹冰的一侧,我要好好看看这个让贺兰如痴如醉直至丢了性命的男人。
姜健雄很沉默,面对梅丹冰和我几乎不知该说什么。
梅丹冰简单叙述了贺兰最后的日子,也无法展开细说。
事情过去了十年,再提又有什么意义呢?但我有一个好奇,我问姜健雄:“你是怎么进监狱的?”
姜健雄愣了一下,很谦卑地冲我伏身点头,像回答劳教干部似的说:“我犯了强奸罪”。
“强奸罪?”我和梅丹冰大吃一惊,两人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又一起去看姜健雄。
“那时我上高二,若静上高一,我们在同一个学校。
一次我们几个人打赌,说看谁能把若静搞到手。
我想逞能出风头,一天喝了半瓶伊犁特,借着酒胆就把下晚自习回家的若静给……给……”
“什么!”我和梅丹冰都瞪大眼睛。
“当时正赶上‘严打’,法院拿我做典型说要重判,但庭上若静又翻案说我们是恋爱关系,这样性质就变了,法院就不能判我强奸了”。
“贺兰这样说?你们原先认识吗,贺兰认识你吗?”
“不认识……啊,不!我认识若静,她不认识我。
若静是勘探基地的子女,她父母都是上海知青,她人漂亮、学习又好,在我们学校非常显眼。
我家是内地迁移来屯边的农民,我是一个差等生,一个混混”。
“你是够浑的,还不该判吗!”我说。
“是,我是混蛋”。
姜健雄马上低头,表示认罪服法的样子,“若静的父母不放过我,坚决告我强奸。
因为若静当时还不满16岁,她父母要求法院不采信她的证词,最后判了我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