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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关于这个初吻, 黎慈的脑海里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恨不得想要像放烟花似的,叫嚣着告诉她身边能够找到的所有人, 但是最终她只把它珍藏着记录在日记本里。

当晚,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几乎一比一原样复制了现实世界。在她与骆随洲四目相对的重要时刻,她依然勇敢地微微扬起脸俯身靠过去,轻轻地吻在他的唇边。她甚至在梦境里都清晰地回忆起骆随洲嘴唇的触感:他偏高的体温,他唇纹的刻痕, 他干燥的皮肤, 全部是如此得逼真,跟现实世界那一秒钟里她贴上他唇的感觉分不出真假虚实。

唯一的区别是, 在这场梦里, 骆随洲没有轻易地放她离开。他揽住了她的腰, 这个动作他们在冰场上已经做过无数次了。然后他回吻住她,不再是落在唇角浅尝辄止的试探,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热吻,久到他能够完全把感冒病毒传染给她。

*

*

第二天早上,黎慈起床的时候开始流鼻涕、打喷嚏。

她好像也感冒了。

黎慈疲惫地从被子里爬起来,头昏昏沉沉的,有点儿隐隐作痛。

这就是初吻要付出的代价吗?

当她洗漱完毕,她必须得顶着目前这张苍白的脸色, 去收拾昨晚她一时冲动闯下的祸。

卧室是她的避风港, 但她不可能像鸵鸟似的, 在她的避风港湾里躲到天荒地老。她需要走到卧室外面去,走到她和骆随洲共用的公寓空间里。她得和他见面, 让那个吻造成的影响尽快过去。

黎慈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她觉得她待会儿一定没有办法把注意力从骆随洲的嘴唇上移开。

但愿她不会再犯下严重的错误。

黎慈勉为其难地打开卧室的门, 她看到对面骆随洲的房门开着。这意味着骆随洲大概率不在房间里。她走到客厅里,厨房里那个勤劳忙碌着的背影证实了她的猜想。

骆随洲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这个时间点,他肯定是在做早餐。对于一个病人来说,他实在是太自律了。

黎慈拖着脚步走到餐桌前,她拉开椅子,坐下。她不知道骆随洲有没有顺便准备她的那份早餐。但她不在意了,她只在意待会儿和骆随洲面对面的时候,她要怎样跟他打招呼。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简单得一目了然,可是现在却因为她的那个吻而变得复杂起来。

此刻黎慈只希望,他们之间能够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默契地都闭口不提那个吻,维持他们原本的相处方式,哪怕这只是表象上的平静。

厨房的玻璃移门从里面被推开。

黎慈的情绪骤然紧绷。

她的视线投向骆随洲,他手里拿着盘子,热气腾腾的早餐被他从厨房里端出来。黎慈确实不受控制地在意着骆随洲的嘴唇。但是幸好,骆随洲很快戴上了口罩,封条压紧,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嘴唇和鼻子。

即使如此,黎慈依然下意识地回想起昨晚那个尤其逼真的梦境。于是她的脸开始发烫。她认为自己现在必须得说点儿什么,什么都行——

“阿嚏!”

黎慈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她从餐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餐巾纸。她来不及说话。

“黎慈,你是不是也感冒了?”骆随洲说话的语气里仍然带着感冒时特有的浓重鼻音,他放下手里的餐盘,黎慈注意到那是一个煎蛋卷,金黄色的嫩蛋饼里撒了胡萝卜青椒玉米洋葱这些蔬菜丁,旁边还配着一小份番茄酱。下一秒,骆随洲的手已经抚上黎慈的额头。

“你的体温好像也有点儿高。”骆随洲判断说。

黎慈不确定,骆随洲通过触觉来比较温差的方法是否足够准确。“你呢,你的手心也很热。”她自己把额头往骆随洲的手掌里送了一下,“我感觉我们两个的体温差不多。”

“我是因为在厨房里做早餐的缘故,所以手比较暖和。我刚才量过一遍体温了。我已经退烧了。”骆随洲把盛有煎蛋卷的餐盘往黎慈面前推过来,“你先吃早饭吧。体温计和感冒药都在我房间里,我去帮你拿出来。你也测一□□温。我还是感觉你有热度。”

黎慈很想问他,这份早餐是他特意做给她的吗。但是她还是忍住没有问出来。毕竟,这个问题本身听起来很容易过界。在他们必须把昨晚的那个吻翻篇的前提下,黎慈觉得自己应该少说这种似是而非的、有很大引申空间的话语。

她拿起勺子,用勺子的边缘切下一块煎蛋卷,再蘸一点儿番茄酱,最后舀起来送入嘴里。

嗯,非常好吃。蛋卷很嫩滑,里面的蔬菜也把握着最恰当的生熟程度,很新鲜,简直是早餐里无可挑剔的水准。

她想,如果每天早上都能吃到骆随洲做的煎蛋卷就好了。

骆随洲很快从房间里出来。他把体温计和感冒药都拿出来。

黎慈测了一□□温。

度,这的确已经超出人体的正常体温范围。

黎慈感到疲惫,她居然也在发烧。她现在搞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她昨天几次出门的时候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着凉导致的感冒发烧,还是因为昨晚冲动之下的那个吻使得她从骆随洲这里得到了病菌。如果是后一种原因的话,那也未免太戏剧性了。

还好,骆随洲什么都没有多说。

“要一起去医院吗?”他问。

黎慈瞥了一眼窗户外面白茫茫的世界。大雪从昨晚就一直开始下,可能一整夜都没有停过,风声呼啸着从高楼与街区之间急速掠过,裹挟起一阵阵冻白的雪粒。

她摇头。

“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出门。感觉走到室外的话,对于身体好转没有任何帮助,可能还会加重鼻塞流涕头痛的症状。我只想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想去。”

于是骆随洲把药盒递给她:“那就先吃点儿药吧。”

还好,昨天黎慈买回来的药里,有一部分是她想要拿来放在医药箱里常备的,所以现在他们所拥有的感冒药和退烧药,都足够两个人吃。

黎慈暂停吃早餐,她先喝温水把药片吞下去,然后继续吃她的煎蛋卷。

骆随洲照料好她之后,他又转身进了厨房。他也还没有吃早餐。黎慈现在正在吃的这一份煎蛋卷,是他原本打算自己吃的。他想的是等黎慈起床后再做她的那一份,这样趁热吃比较好。但没想到,当他做完他这一份的时候,黎慈也出现在了餐桌边。所以他把他的早餐让给了她。

“骆随洲——”

黎慈开口叫住了他。

他的注意力在这一刻收紧。他也仍然在意着昨晚的那个吻。在他看来,每一个黎慈突然开口说话的机会,她都有可能提及昨晚发生的事情,提及那个轻轻碰了一下后就青涩地退开的吻,所以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精神上的集中,以应对任何紧急事态。

但黎慈说的仅仅只是:“谢谢。你的早餐做得很好吃。”她的脸上挂着骆随洲最熟悉不过的笑容。她一直都笑得很好看,眼睛像月亮一样,脸颊两侧的肌肤都温柔地飞扬起来。不过,今天,黎慈的这张笑脸里又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她的笑容弧度好像扩大了,眼睛里同时闪动着隐隐的羞涩与期许。

“嗯,你喜欢就好。”

骆随洲的回答也是史无前例的程度。

他们很有默契,两个人都只字不提那个吻,谁都没有试图做出任何的解释或者说明,他们选择让它在平静中自然地过渡翻篇。但是他们所身处的世界,在经历了那个吻之后,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自己也意识得到。

在骆随洲再度转过身踏入厨房以后,黎慈又叫住他。她指了指他脸上戴着的口罩:“没关系啦,骆随洲,你不用戴口罩的。反正我现在也感冒了。我们不会相互传染的。”

骆随洲很听她的话。他摘下口罩,把它包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好的。”

黎慈的视线最后停顿住他的嘴唇上。

她的神情变了变,但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握稳勺子,低头继续吃她盘子里的煎蛋卷。

*

*

黎慈和骆随洲的这场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

卡洛琳教练紧盯着他们的训练进度。

最初的几节滑行课很枯燥,每天都是绕着冰场滑既定路线。他们冰鞋上的冰刀,都快要在冰场上把图案舞的整条完整轨迹给刻出来了。教练有时候要求他们分开各自管各自训练,有时候又要求他们使用基里安或者华尔兹握法一起滑行。

卡洛琳教练要求黎慈和骆随洲的滑行能够达到极致的丝滑,就像花滑媒体经常拿来形容那些著名选手们的短语:“如同在冰刀上抹了黄油般的丝滑”。平心而论,冰舞选手们的滑行水准,在花滑运动员当中基本都属于佼佼者的行列。尤其是黎慈和骆随洲,他们原本的滑行也几乎登峰造极。但是在卡洛琳教练这里,都还不够。

“Evelyn的滑行基础相对要好一些。但是,骆,你在滑行的时候,存在着很明显的问题,你的膝盖、你的脚踝、你的用刃,都不是很深。”卡洛琳教练指出骆随洲的问题。她怕自己用说的不够清晰直观,于是还亲自上冰示范,什么才是冰舞比赛里最好的滑行姿态。

她先自己滑了一段,再让骆随洲滑一遍,然后她让黎慈来说说看对比之后的感想。

黎慈也觉得用嘴巴说可能表达不出那个最准确的意思。所以她拉着骆随洲直接又在卡洛琳教练的面前滑了一次,她在这段滑行中,指出她刚才看到的卡洛琳教练和骆随洲在滑行时的不同姿态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