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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骆随洲从机上盥洗室回来的时候, 黎慈还严严实实地戴着遮光眼罩,她靠在座位上,脑袋偏向舷窗阳光的那一侧, 像是仍然在熟睡的模样。直到骆随洲在她的身边坐下来, 她才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温吞地把眼罩摘掉。

她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要适应机舱里的光照亮度。

黎慈转向骆随洲,她看起来的确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表情略显迷茫。

“我们快要降落了吗?”她问。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执意要把刚刚睡醒的戏码扮演到底。

骆随洲的视线淡淡地掠过放在她腿上的蓝牙耳机。他记得, 自己刚才起身离开前, 黎慈明明耳朵上还挂着这副耳机。结果等他回来, 她还在睡,耳机却像是自己长了脚似的,跑回到盒子里去了。

所以,黎慈是在装睡吗?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

骆随洲轻咳一声,只好装作没有看见。

他回答黎慈的问题,语气自然:“是的。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吧。”

*

*

黎慈和骆随洲到得要比国家队的大部队早。

机场大屏幕可以随时查到所有航班的起落信息。

“CA151,北京直飞芝加哥,他们的航班预计下午四点到达。”

黎慈和骆随洲没有留在机场等待国家队的其他人员, 他们直接先去到运动员酒店办理入住。国家队预留的房间都在酒店的同一层。出了电梯间, 黎慈拿着房卡, 她往右转,骆随洲的房间需要往左边转。骆随洲还帮忙背着她的训练包。他这样势必要送她到房间门口的。

“让我自己来吧。”黎慈说。

她伸出手, 于是骆随洲把那个浅色的训练包放下来, 交到她手里。他们在美国相处的这几天, 骆随洲主动帮黎慈背包拿行李,仿佛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他在松手卸力之前,还不忘善意提醒她:“有点儿重。”

黎慈嗯了一声。骆随洲撤回手。她彻底接过自己的训练包。

是有点儿重。

不过,她拿得动。这点儿重量,对运动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麻烦你了。”黎慈小声说道。然后她维持着右手拎住包带的姿势,把房卡捏在左手手心里,背对着骆随洲站立的位置,她沿着右侧走廊一直往深处走。她的房间号码很靠里面,她大概走过了最起码七八扇房门,然后才找到她的房间。

1721。

她默读了一遍这串数字。

都是双人间。她还不知道自己要跟谁共用房间。

她用房卡刷开门,电子锁一下子就亮起绿灯。在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刹那,黎慈忽然朝着她刚才走过来的方向回头看,骆随洲仍然还站在电梯口出来的位置。他也在看她,脚边放着他自己的训练包。

走廊里的灯光色调偏暖偏暗,他这么挺拔而孤身地站着,望过去就很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尤其是当他郑重地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他弯腰提起他的训练包,终于抬起脚步往他的左边走去,渐渐离开黎慈越来越远。每一帧落在黎慈眼里,都像是刻意被调速慢放着。

黎慈不再犹豫,她拉开门,走进房间。

房间门安装有自动关闭的装置。沉重的训练包顺着黎慈的手腕和手指往下滑,闷响一声最终落在铺有地毯的进门位置。黎慈的手里不再有这股力道拖住她,她陡然一轻松,然后她默默地往后靠,直到脊背和后脑勺都靠在了门板上面。

明明在从机场来酒店的出租车上,她还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晚上的安排,她跟骆随洲说,等到她见到谭凯琳和姜愿愿她们,她要把她在旧金山机场买的玩偶行李牌送给她们。可是现在,她突然就不那么期待和国家队的大部队会合了。

和大家见面,意味着她和骆随洲的小团队时间结束了。

到时,他们还会像这几天这样亲密无间吗?

过去的几天,就像是愉快轻松的度假时间,哪怕其中掺杂了一整个上午的冰场训练,好似他们还是冰舞运动员,但这场训练在强度和精神上的紧张程度,完全不能跟国家队训练基地里的日程相比。他们短暂地从运动员身份里抽离出来,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像飞机上那位中年女士错误理解的那样,她甚至误以为黎慈和骆随洲是情侣。

她承认,她现在有那么一点儿失落。

黎慈叹了一口气,低头捡起训练包,把它放到椅子上。她看向房间里的两张床,她选择了靠窗户的那张单人床。然后她坐着等了一会儿,等到酒店前台把她的行李箱送上来。但是酒店员工弄错了她和骆随洲的箱子,他们两个有一只行李箱尺寸相同,外壳的颜色也很相近。现在送到她房间里的是骆随洲的箱子,而她的箱子,很明显,已经被送到骆随洲那边去了。

“不,这不是我的箱子。是我的朋友的。他住在走廊那头。”

黎慈跟负责送行李上楼的酒店员工沟通。

“是的。他姓骆。我不记得他的房间号了。”

她指了指另一边的方向。

“好的。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你们把箱子换回来?但如果你们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自己去找我的朋友换回箱子。”

酒店员工微笑着表示没有关系:“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请您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就把您的箱子拿过来。”

“好吧。”

黎慈让步,她把骆随洲的行李箱还给他们。酒店员工离开的时候,甚至还贴心地帮她把门关上。

但这样,黎慈就更加没有理由去敲骆随洲的房门了。

在等待箱子换回来的时间里,黎慈一直站在玄关处没有走开。她很肯定,自己没有分离焦虑症。然而,她现在的确有点儿焦虑,可能只是因为她有——差不多二十分钟——没有见到骆随洲。

门铃很快响起。

酒店员工的工作效率很高。

黎慈打开门,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按门铃的人肯定就是刚才那个送错行李箱的酒店工作人员。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门打开,站在走廊上的人竟然是骆随洲。他拖着她的行李箱找了过来。

“怎么是你啊?”

骆随洲挑了挑眉毛,没有料想到,开门之后黎慈会对他说这话。

黎慈也自知她说的这句话有歧义,感觉像是特别不乐意见到骆随洲似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难得窘迫。

骆随洲没有放在心上,他帮她把行李箱的拉杆收起来,然后把行李箱推进来,放在她的房间玄关处。

“我来给你送箱子。”

“我知道。酒店的工作人员刚刚把我们两个的行李箱搞错了。我发现之后,跟他们说,用不着麻烦他们,我自己就能来找你把行李箱换回来。但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还说,既然是由于他们酒店工作失误造成的问题,就该由他们来善后处理。所以我以为,会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帮我把行李箱送回来呢。谁想到,一开门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