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旸这样的人，对别人也好，自己也好，都无所谓到了一种极端。
而且还讨厌麻烦事，只要能避开这些麻烦事，他甚至愿意在一定程度上顺着对方的意，吃一点无伤大雅的小亏，虽然最后对方一定会比祁旸更加吃亏。
唯独在他的事情上，祁旸睚眦必报，手段也更加粗暴。
如果不是因为他，祁旸也不会在那一天出手，更不会和为了拉祁晖下马，做了那么多的计划和准备。
……也害了那么多的人。
贺水闭上眼，新闻上看到的那些受害者家属的脸仍然清晰。
搂在贺水腰上的手越发用力，贺水叹气，也释怀了，“再用力，隔夜饭要吐出来了。”
“做都做了，现在才知道害怕吗？”
祁旸的脑袋蹭了过来，贺水顺手就摸了上去，“都这样了，我能跑到哪里去。”
如果真有什么报应的话，冲着他来就好了。他也总不能这么躲着，让祁旸替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还假装不知道。
最后又只有自己一身干净的离开。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祁旸笑着，“当一个被包养的小白脸怎么样？”
“谁来养你？”贺水捏着他的脸，“你也看到了，我一个穷人可养不起你。”
“没关系，我很好养的。”
祁旸的声音越来越低，贺水再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睡死过去了。
贺水也靠着沙发闭上眼，盘算着，等考完证之后，他就换一个更好的房子。
让这么一个大少爷跟着自己住在这种地方，真是委屈他了。
明天开始，他就可以回到店里帮忙了，也不知道孟水陌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唐楼宇走了以后，他就很拼命，就怕这样下去他会把自己也折腾出什么毛病来。
想着这些细碎的事情，贺水的心就像是水面上随波逐流的浮萍，终于在一处浅滩生根发芽了一般，找到了归属。
睡了整整一天，贺水最后是被饿醒的。
墙上的闹钟早就没电停止了走动，不知道具体时间，贺水便往窗外看过去，太阳西沉，橘黄色的余晖印染着城市的边缘，蔓延开来。
他摇着祁旸，祁旸小声地应了两声，眼睛却还是闭着。
“我出去买吃的，你接着睡吧。”
“嗯……”
去附近的市场买了点菜，菜市场里的人依然对他的态度恶劣，也有一些人还惦记着他，问贺水最近都去哪里了，怎么都没来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