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拿了这些钱出来，但是不知道够不够。水哥，要是不够你就跟我说，我再去取。”
“这事是因为我才出的，赔偿也要我来赔。”
孟水陌疲惫无神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他没动那些钱，而是语气严肃地问贺水，“你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去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了吧？”
“不是！”贺水苦笑，“我刚从牢里面出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把自己送进去了。”
“那你这么多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人给我的。”
“一个人？”孟水陌皱眉，脑子不是很能转得过来弯，“谁？”
贺水眨眼，盖住眼里那些复杂的情绪，“一个，要纠缠一辈子的人。”
“出狱前，我一直觉得他多半已经忘了我的事情，过上自己的生活了，毕竟八年的时间里，他也没来监狱看过我。”
“但是出来和他重新见上面之后，他果然没想过要放过我。”
“所以，就这样吧。”
贺水不知道祁旸这八年的时间是怎度过的，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他浅薄的了解中也可以知道祁旸这八年过得大概是压抑痛苦的，并不比他好过到哪里去。
然后，他们那个时候萌生的不知道该怎么命名的感情，在这八年的压抑中发酵着，变成了贺水时而能从祁旸眼里窥见的疯狂和执着。
刚好，他也没办法放下祁旸，所以就这样吧。
孟水陌揉着眼睛，思绪缓慢地运行着，这个人大概也是别人来找贺水麻烦的主因了，“……我知道了，这钱我会看着用的，但是损伤我们一人一半。这店是他留给我们两个人的，所以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要一起承担。”
能说服孟水陌用这笔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贺水没有再强求，只是重复，“不够了就说，我会再去取。”
孟水陌看了一眼桌上成沓的现金，“已经够了。”
“还有一件事。”贺水说，“我这段时间没办法来店里了。”
“你说什么？”孟水陌顿住了。
贺水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还是说了下去，“如果我还在店里，那些人可能还会来找第二次麻烦，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
“所以，接下来我不会再来店里。水哥就当暂时把我开了吧，等事情过去了，我再回来。但是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如果我说让你留在店里呢？”孟水陌慢慢地说。
“除了这个。”
“是吗。”孟水陌没有再看贺水一眼，又低下头去清点着账单，“我知道了，那你走吧。”
贺水站了会儿，看着孟水陌像是对待陌生人般的冷漠，低下头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