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脑还清晰地停留在那份恐惧之中，无法安宁。
他到了个身，声音喑哑，“……晚上又睡不着了。”
只要一闭上眼，那个呼吸声，那个脚步声，那个魔鬼般的影子，就会在他的梦中再度出现，纠缠不清。
这些，已经成为了贺水的梦魇。
敞开的窗帘外，被雾气浸染的迷蒙不轻的窗户外面，有了今天的第一缕阳光。
房间微微亮了起来，贺水才想终于从可怕的噩梦中逃脱一样，才敢闭上了警惕着的双眼。
白天降临，一切回了到平常的样子。
贺水背着书包，家里还是和昨天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孙勇卓没有破坏任何东西，也没有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鼻尖也只有淡淡的尘土气息，没有难闻的酒精味。
每天都有红色的两张百元大钞，也还在它平时出现的位置。
就好像，孙勇卓没有喝酒，是清醒的一样。
已经不知道了，贺水坐在沙发上，捂着脸。
晚上留意孙勇卓的动作就已经花了他全部的心神，他真的没有余力再去观察门口的孙勇卓身上到底有没有带着酒味，是不是清醒的。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好像是从孙勇卓开始上班那一天晚上开始了，贺水揉着犯困的眼睛，想着是不是孙勇卓的工作又出了什么问题。
早上凌晨才睡的他，现在起来的也不可能多早，实际上都已经快中午了。祁旸和林羽他们可能还在等他过去，但是为什么就是这么的难以行动？
全身都不听使唤一样，只有脑子在想着，这样不行，他该出门了。
咬了了一下一唇，贺水抽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作响，脸上顿时浮现除了一个淡淡的巴掌印。
这样似乎才能让他清醒一点，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顶着一个自己扇出来的巴掌印，贺水就出门。
路上，太阳刺眼，扎得他睁不开眼，行人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像带了耳罩一样听不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在看着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现在在想什么，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什么都没想，空了，空空如也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开了一小片鲜花的小花园中，眼前就是祁旸家的大门。
贺水用手背挡住了眼睛，阳光太刺眼了，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像要冒出眼泪来了一样。
“你怎么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穿着围裙的林羽急匆匆地赶过来，她已经做好了饭，但是贺水迟迟没来，祁旸也还在楼上，她就只好一直等着，还在想着是不是除了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祁旸叫醒了。
正要上楼的时候，就看到贺水垂头丧气地捂着眼睛站在门口，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贺水眨眨眼，用手背抹掉了一点点的水渍，“没事，就是睡得太晚了，还没回过神。”
“真的吗？”林羽怀疑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捧着他的脸，“你的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