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正常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在一起的时间。
孙勇卓要上班，他要上课，他们的时间几乎都是错开的，连带着他们的距离感也越来越远。
只有一年一度的过年，才能让他们像现在这样，有充足的时间重叠在一起。
去年的这个时候，孙勇卓还会在外面喝酒，喝酒，喝酒，然后回家……
根本不可能跟现在一样，平静地坐在沙发上，跟着贺水一起看春晚的回放。
贺水扣着沙发的一个小破口子，心思完全不在面前的电视上，他看着墙上的时间，又瞥了一眼孙勇卓，欲言又止。
他妈的，为什么他跟自己的父亲说话需要这么犹豫纠结？！
贺水默默吸气，眼神变得坚定下来，他转头，孙勇卓却像是回避般，躲过了他的视线，一边站了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眉心，“昨天晚上喝得太晚了，现在老想睡觉，电视你看吧，我回去睡会儿。”
贺水喉结上下滑动着，方才想说的话也就这么咽了回去，“好。“
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孙勇卓回房后，他也把电视关了，反正也是看过的内容，没什么好看的。
关掉电视后，客厅里的那台电话在他的眼里格外的瞩目。
但是现在打电话，会被听见的吧……
孙勇卓才回房间没多久，现在肯定还没睡着，就算睡着了，也不一定和他喝醉酒时那样睡得那么死。
贺水按捺住心里的蠢蠢欲动，他比谁都清楚他和祁旸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而这个关系对他们来说有多么的见不得人，如果暴露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也大概可以预想的到。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前所未有，比做任何事情都要更加的小心谨慎。
要是某人能像他一样也这么想就好了。
祁旸他总是那么随心所欲，对别人的目光和背地里的言论都满不在乎。
他就像恰巧遇到困难，所以才会在一个这么朴素的地方停留的旅人，随时都会离开，所以这里的人不管怎么讨论他，怎么看待他，都对他没有影响。
但是贺水不一样，这里有孙勇卓，他的继父，他的父亲。
他就随着孙勇卓在这里摇摆不定的扎根了，脚下土地有什么异样，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疏离而又生硬的氛围，在这个家里持续整整一周。
除了吃饭以外，哪怕两个人都在这个家里，贺水也看不见孙勇卓的身影，因为他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就好像这个家里没有他一样，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有时候，贺水出来的时候，都会看着孙勇卓的房间门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