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过去，贺水做了将近一半的卷子，眼睛都干涩得发红了，他放下已经快没墨的笔，起来听了一下外面客厅的动静，然后在安静中轻轻打开门，拿着之前的零钱出了门买菜。
今天还有孙勇卓在，贺水多买了一些肉，还花巨资买了一条鱼，打算回去做红烧鱼。
他回到家的时候孙勇卓还没有醒过来，鼾声依然沉重且大声。
贺水看了孙勇卓一样，开始准备做饭，开水的时候，水流冲在底下的鱼身上溅了贺水一脸水，贺水手忙脚乱的去关水，然后回头去看孙勇卓。
还好，还没醒。
有了一次教训，这次他慢慢地拧开开关，在轻缓的水流下，把鱼给处理好了。
若有若无的香气，和热油在锅里的滋滋声，让在沙发上躺了几乎整整一天的孙勇卓晕晕沉沉的起来。
他坐在沙发上捂着隐隐作痛的头，甚至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孙勇卓呢喃着，“几号了？”
说着，他抬头去看客厅墙上的日历，视线都需要一会儿才会对焦上去，却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撕过日历了，日历上的时间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爸，你醒了。”
“嗯？”孙勇卓还以为自己的是幻听，转身一看，却发现贺水真的在家里，他怔了会儿，理智回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贺水背后的锅里还在闷着鱼，咕咚咕咚的直冒泡，“我看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等一下鱼烧好了，就能吃饭了。”
孙勇卓看过去，才看到厨房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盘热腾腾的菜。
他把鱼端到桌上，要喊孙勇卓吃饭，却看见孙勇卓正拿着他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放在桌上的那一千块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客厅还有一点酒气没有散去，贺水紧绷着身体和精神，“……爸。”
孙勇卓用力攥着钱，“你没用吗？”
“……没用上。”
过了一会儿，孙勇卓把皱巴巴的钱又放回桌上，“没事，这钱你收着，到时候记得再还给人家。”
现在有什么在压抑着，就好像贺水背后锅里烧的得直冒泡的鱼，那些滚烫的汤汁和气泡，正不停地撞着锅盖，想要喷涌而出，不断的发出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