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水已经到了冰冷刺骨的地步，贺水家里也没有装可以冷热水互换的水龙头，所以春夏秋冬，他们家的水龙头都只有冷水，除了卫生间里的热水器，但他也不可能去厕所装一盆热水过来洗澡吧。
等贺水洗完澡，手指已经冻得通红僵硬了，他搓了两下手，一点热度都没有，回头看见靠在沙发上假寐的祁旸，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冰块一样的双手突然从祁旸的衣领中塞进了祁旸后脖里，祁旸虎躯一震，猛地睁开眼睛。
贺水还沉浸在温暖的体温中无法自拔，感受到祁旸的视线后，他也没舍得把自己的手伸出来，还是被祁旸强制性地拿开的。
把冰冷的手从自己后脖处剥离，祁旸说，“以后中午也去我家。”
他可不希望每天中午都这样给他来一下，他可受不了。
贺水笑了两声，“对不起，没有忍住，下次真的不会这样了。”
“没有下次了，以后中午就去我家。”
商量的语气已经变成了肯定的语气，贺水看祁旸在气头上，也就没去反驳他，反正等到了明天，如果他坚持的话，祁旸也不能逼着他去。
“走吧，我们去剪头发，我带你去我常去的那家店。”
祁旸抬头看了一眼贺水的发型，至少还是一个正常普通的发型，才站了起来，重新背上书包，看着贺水锁了门，带着他绕过几个小巷子，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一家其貌不扬的理发店坐落在那里，没有花里胡哨的招牌和老板，只有一块简简单单的牌子，上面简简单单三个字理发店。
店里面还有一两个人，都是男人，老板是个剃着刺头的男人，正一边手脚利索地剪着头发，一边和他的客人聊天，有说有笑的，楼梯旁边还有一个孩子，大概是老板的孩子。
贺水走进店里，老板便回头招呼他，又看到了贺水身后的祁旸愣了一下，“来剪头发？”
贺水点头，拉着祁旸在一边的空椅子上坐下，“嗯。”
老板又问，“几个人？”
贺水看了一眼祁旸，答道：“两个人。”
六十九
店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剪刀咔嚓咔嚓，头发掉落的声音，偶尔老板会和自己的客人聊几句家常话。
老板的手艺还不错，至少剪头发的速度很快，祁旸看着他们刚来的时候的那个人没到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现在第二个人也快好了，接下来就轮到他和贺水了。
贺水用手肘碰了碰他，“一会儿你先我先？”
祁旸想了想说，“我先吧。”
面对贺水狐疑的眼神，祁旸依然坚持他要先于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