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我和你的未来
砚望刚问完雪至，就见眼前的大雾更浓郁了。他在大雾里看不到近在咫尺的雪至。
这是开启这个阵法之后的正常现象，所有笼罩在大雾之内的赤狐仙都会看到一大片浓雾，从浓雾中看到自己一直期待着的未来。
砚望静静地停留在原地没动。在这片浓雾里，即使乱走乱逛，也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大雾散去之后都还是停留在进入大雾之前的位置。砚望觉得阵法开启的时候，应该是肉体沉睡，灵魂苏醒并且可以随意脱离躯壳。
在大雾散去之后，灵魂重新回到躯壳里。
只不过，雪至现在没有躯壳，只怕待会儿大雾散去的时候，就不知道会跑到哪里了。砚望一边想着雪至可能会到的地方，一边静静地等待大雾里的“未来”逐渐变得清晰。
还是和很久之前他看到的一样，他将九道星徒碎片全部收集起来，拼凑完整的九道星徒的力量异常强大，那上面的对于赤狐仙的压制的咒印，一圈一圈加深，所有的赤狐仙都在周围变回狐狸，面露痛苦之色。
而他自己，则是站在祭坛中央，将自己当做拼凑完整九道星徒的祭品，与九道星徒的力量对抗。
以前，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对抗得了那种来自天上的力量。他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赤狐仙镇，等待自己的就是必死的未来。
可是，他在寒台寺推演了最终的结果——雪至与他一起对抗九道星徒的力量。
现在，他看到未来的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在祭坛上发狂，而雪至倒在一个人的怀里，灵魂冲向祭坛。
两个人的力量最终融合，九道星徒被毁灭，赤狐仙镇历经千年的诅咒被破解，所有赤狐仙都恢复了“仙”的身份，他们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
砚望的目光只是在那些欢欣鼓舞的场面上匆匆一扫而过，他的注意力始终在角落里那个模糊的地方——那里有雪至自己的躯壳。
他一直看着昏迷中的雪至，那段场景明明灭灭，偶尔还会被大雾笼罩，但是砚望依旧紧紧盯着。他希望雪至可以醒来，因为他并没有推演到最后的结果，他并不知道雪至是否会因此而再次魂飞魄散。
因为，雪至的灵魂在冲上祭坛之后，似乎与他说了什么。他看不到他们的唇形，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是雪至的灵魂消失了，他的力量全部回来了。
大雾在逐渐散去，砚望慌乱不已，他拼命想要看清楚雪至究竟醒过来没有，可是这浓雾似乎故意与他作对一般，赤狐仙们欢呼的场面依旧清晰，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表情，通过他们的唇形判断出他们在说什么。
可是，他最想看清楚的那一部分，却是被遮掩在浓浓的大雾下，任凭他怎么奔跑，那些景象始终离他有一大段距离。
大雾全部散去的时候，砚望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还是那样一副温和的样子，将所有的慌乱都深深压在心底。看到雪至还是保持着靠在井沿上的动作时，砚望有些惊讶。
“师兄，你一直在这里吗？”
“对啊！”雪至心情很好，大约是刚刚看到了很满意的未来。砚望对雪至看到的未来没有什么兴趣，一旦他无法改变雪至那个必死的结局，那么雪至看到的一切未来都将不复存在。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赤狐仙节上“未来”出错的情况。谁也没看到过会有人背叛赤狐仙族，成为凡人对付赤狐仙族的武器。然而这种事情就是真真正正地发生了。
只要这其中某一个环节出现偏差，未来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砚望一直想做的事，就是改变雪至的未来，至少不能让雪至的灵魂平白无故地就消失掉。
“阿砚，你对我看到的东西不感兴趣吗？”雪至靠近砚望，两人几乎额头相抵。砚望微微后仰，道：“不要靠这么近，不然我会把你的灵魂吸到鼻子里的。”
雪至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好奇地“闻了闻”自己的胳膊，又看向砚望：“什么味道的？”
“你自己闻不到吗？”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好闻！”
“嗯，很好闻。”砚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