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雪至都会去花楼找那个漂亮的姑娘,然后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砚望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他小时候也的确有些傻,怎么就看不出雪至已经很劳累了呢?
雪至再下山的时候,砚望就不想跟着去了,无非就是去找花楼的那姑娘。他看了会儿小时候的自己,然后就回到了雪至的房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他歇一歇。
这样想着的时候,砚望就平躺在雪至的床上,刚准备闭上眼就听到耳边一句“阿砚”,吓得他立刻睁开了眼睛,瞬间坐起。
倒也不是怕雪至不让他躺在床上,而是不能相信雪至居然能看到他。
雪至就在床边坐着,见他醒过来,似乎想伸手扶他起来。
砚望尴尬地拍开雪至的手,心说这叫什么事,偷偷睡人家的床还被人家逮个正着,他只好先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你在这里啊!”
砚望还是不能明白雪至究竟是怎么发现他的,便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雪至似乎有点儿疑惑,但还是温柔地把砚望搂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阿砚,乖,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砚望感觉自己似乎都闻到了花楼里那姑娘身上的熏香。心里泛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推开雪至,不悦道:“你离我远点儿。”
雪至很震惊,“阿砚?你怎么了?”
砚望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雪至显然很担心,抓起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砚望一想到这只手刚刚摸过花楼的姑娘就忍不住甩开,道:“我虽然是你师弟,但是你不能这样对我!至少现在不行!”
现在,他们之间还没熟悉到这个程度吧?还保持着正常师兄弟相处的模式吧?雪至这样也太不……砚望又羞又恼,瞪着雪至。
虽然这位也是雪至,但不是多年后满心满眼只有桃源的雪至。砚望冷静下来,心里想着多少提醒一下雪至也好,便道:“你不能一直顾着寻欢作乐沾花惹草。那花楼,终究不是修行之人该去的场所,师兄能不去还是不去了吧。”
雪至又惊又吓,一时说不出话来。
刚刚端着一碗药进来的谢汜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喃喃道:“原来你还去过那种地方?”
“胡说!老子没去过!”雪至扭头冲谢汜吼了一句,刚转回头想和砚望解释,就看到砚望把自己全部蒙进了被子里。
砚望心里乱作一团,怎么?现在这是已经回到现实了吗?那他刚刚和雪至那种别别扭扭的态度,会不会被误会什么?
雪至担心砚望身上的伤,怕他这样会让伤口裂开,便哄着让他出来。砚望恨不得晕过去死死抓着被子不松手。
“阿砚阿砚,你这样不行的,伤口裂开怎么办?是不是很疼?你让师兄看看,阿砚……”雪至又不敢直接抢被子,怕砚望伤口裂开,只得抱着蜷缩成一团的砚望哄着,像哄小孩儿似的。
“老砚!你不能乱动啊!你扎得可是心脏啊!流了可多血了!老砚!”谢汜把药放在桌上,也不敢动砚望,只能劝着。
“我没事,已经愈合了。”砚望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雪至一改之前温柔兄长的模样,压着怒气道:“十二年没管你,都会骗我了?”
砚望捂着心口,咬牙不发出一声呻吟。他刚刚的确是忽略了这伤口,现在似乎都渗血了。若是其他的东西伤了他,伤口的确愈合很快。但这次是相当于自己伤了自己,那伤口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愈合。
砚望自己清楚,雪至清楚,谢汜也清楚。
“阿砚,你让我看看伤口,乖。”雪至压下怒气,放缓语气哄着。
砚望掀开被子,直接撩起衣服挡着脸,给雪至看他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的白色绷带上面,果然又是一片血红。雪至伸手覆上去渡了些灵力。谢汜又拿来一些干净的绷带和伤药。
砚望的身上很凉,雪至除了没有肉体,其余都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手底下的皮肤很光滑,随着砚望的呼吸,他能感觉到砚望的胸膛在有规律地起伏,心脏在有力地跳动。
雪至瞥了一眼谢汜,劈手夺过谢汜手里的东西,一脸不悦地给砚望拆下原本的绷带。谢汜移开眼睛,看向别处。
直到两人处理完又包扎好,雪至才强行拽下砚望手里抓着的衣服。
“阿砚,包扎好了你敞着胸膛干嘛?”雪至摸上砚望的手腕,搭在脉门上,脸色瞬间放松下来,“阿砚,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师兄。”
砚望躲躲闪闪不敢看雪至,脑子里全是花楼里那个笑吟吟迎向雪至的姑娘。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