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深的身子猛的一颤,不断摇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谢皎然。
“不要……不要……”
他怎么能就这样死在牢房里,他还想冒充谢皎然去顶罪。
怎么能就这样……这样死在谢皎然的剑下。
那么多个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他都熬过来了,最后却还是要落得个被心爱之人手刃的下场。
他不甘心啊……
“不要,皎然,求你别……”
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猛的响起,果断无比,凌深求饶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长剑直直地刺穿凌深的心脏,看不出剑的主人有丝毫心软。
雪白的剑刃上沾满了鲜血,血珠一颗一颗地从剑尖滚落,最后砸在地上,溅出点点血花。
凌深死不瞑目般地大睁着双眸,嘴巴微张着,最后那几句心里话也没能说出来。
哪怕是临死前,他也没来得及说一句我爱你……
从见到谢皎然的第一眼起,就已经爱得无法自拔了。
谢皎然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剑,看着已经是具尸体的凌深倒在自己的面前。
血腥味在牢房里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直到凌深的鲜血在地上汇聚了一大片,直到那具尸体一点点变冷变硬。
谢皎然缓缓松开手中长剑,长腿微屈半跪在地上,动作极其缓慢地抱起凌深。
“仇恨……真的可以忘吗?”
颤抖无比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凌深的身上此刻都还遍布着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那都是谢皎然在他身上留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皎然突然将脑袋埋在那具尸体的胸前,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次肩膀受伤,沈月离足足休息了三天才好了一些。
不只是身体上的伤,还有他的精神也已经疲惫至极了。
这三天他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吃饭也只是应付地吃两口,只要不饿死就行了。
直到郁清墨来找他了。
郁清墨来的时候沈月离还在被窝里睡觉,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沈月离。”郁清墨一把掀开了沈月离身上的被子。
沈月离抬眸看向郁清墨,困倦地问道:“怎么了?”
“那天……你替我挡了箭,你也暗算了我,我们就算扯平了。”郁清墨黑眸紧盯着沈月离,一字一句道。
沈月离闻言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扯平?”沈月离的声线微哑。
“我不跟你算账,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分道扬镳。”郁清墨直接把话挑明了。
他接受不了沈月离这样骗他,这样把他当猴耍。
沈月离听到他这话应该会很慌吧,一定要沈月离多求他几句,他才能原谅沈月离。
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沈月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回道:“好啊。”
听到这话时郁清墨猛的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就这样吧,分道扬镳。”
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在仇恨未清之前,他不能和郁清墨在一起,不然他没办法向谢皎然交代。
郁清墨根本没有想到沈月离会这样答应,当即脸色就有些变了。
“你……”郁清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月离抬眸定定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请回吧。”
郁清墨咬牙瞪着沈月离,僵持了许久。
最后,郁清墨就像是赌气一般,起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沈月离则是在床上坐着发了许久的呆。
刚才郁清墨身上穿的衣裳是华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前不久才去迎接过什么贵客。
那位朝中重臣应该已经抵达河州了。
对于那位大臣,沈月离是做过功课的。
那是当朝左丞相,年龄三十出头,长相也好,好男风,而且他在床上还总有些特殊的小癖好。
只有沈月离知道,那位左丞相陈水寒,他其实不举。
沈月离扯过外袍披上,下床来到铜镜前看了看。
“哎,三天都没打理自己了……”沈月离叹了口气,抬手托着自己的下颌。
既然现在他的目标已经抵达河州了,那他就不能这样颓废下去了,得干正事了。
等事情结束后,他再去找郁清墨好好谈谈,把这件事情说开,以后就能好好地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