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轩愧疚的要死，以为是自己和顾少寒把人气成这样了，知道是得病了才松一口气，一听，得的是癌症，这口气才松到嗓子眼，又给憋了回去。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实在刺鼻，顾少寒安慰地拍了拍佩玉燕，拉着陆玉轩出去了。
这柜出的，家里人压根没空理他们。
套上了厚得走不动路的棉服，顾少寒抬手接了片飘下来的雪花，颇有感慨。“轩儿，你说，我爹是不是装的呀？买通医生骗咱们。”
旁边的人没接话，牵着自己蹲了下去，团起了一个雪团子。
顾少寒也蹲下来，抓起满满一捧雪，堆到地上，看着陆玉轩把雪人脑袋按上去。
“轩儿，我真觉得是骗人的，刚才还好好的，医生说是他工作忙，不注意身体，没必要吧？咱妈不就是医生吗？有什么问题她能不知道？”
顾少寒自顾自的发表意见，也不管陆玉轩认同不认同，“也许吧，可能我妈也受不了他的暴脾气，你看她哭的，跟解放了一样，我可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轩儿……”
“轩儿？”
“媳妇儿？”
“小祖宗…你哭什么？”雪人被自家祖宗烫了个洞洞，顾少寒抬头，发现陆玉轩哭得来不及擦眼泪。
听他问自己，陆玉轩猛得趴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哽咽地说不好话：“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要没有爸爸了，呜呜呜……”
寒风刺骨地吹，小祖宗最怕冷，顾少寒出门出得急，感受到他在自己怀里发抖，习惯性想把围巾摘下来给他，发现自己没戴。
“傻瓜……”
不忍心地轻轻斥责了一声，顾少寒把人从怀里掏出来，对着手哈了口气，帮他把眼泪擦干。
“媳妇儿，我本来不怎么难受，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挺不舒服的，以前总咒他不得好，真不得好了，反而想哭，人怎么就这么矛盾呢？”
知道亲人有事的时候，人的本能，是逃避。
就像车窗上下了层雾一样，明明挥挥毛巾就能擦干净，可顾少寒偏想让自己看不清。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陆玉轩躲不过，他也一样，接到病历单的时候，顾少寒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的笑。
刘姨送来了些清粥，病房里不适合进那么多人，顾少寒只对她说是操劳过度，就把人打发走了。
顾青毅醒来的时候，粥已经凉了，佩玉燕就拉着顾少寒的手守在他身边，他睁开眼，第一个去寻顾少寒，看到人就在身边，才松了口气。
早上那件事，谁都默契的没有再提，顾青毅也全当没听过一样，交代了他一些重要的事，让他提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