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我头疼,扶我回去。」
19.
沈星迢与许家和解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
赔偿金和保险加起来是一笔天文数字,可是换不回他健康的眼睛。
我白天上课,中午和傍晚都在病房陪他,周末更是全天陪护。
只几个礼拜他就嚷着要出院,我知道,是怕我坚持去医院太累的缘故。
我陪他仍然住在那栋朝海的房子里。医生说恢复情况比较乐观,坚持治疗下去说不定真的能复明。
家里的事情他妈每周会请钟点工来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放心把失明的儿子随手托付给不知根底的女同学。
「你是你妈亲生的吗?怎么她最近统共也没来看你几次?」每次我问他这个问题,沈星迢都神秘地一笑。
故弄玄虚。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我社团聚完餐醉醺醺地被同学送回家,一进门就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恍惚中一个熟悉的人影蹲下来将我的长发挽起,轻轻地拍我的背,还询问我需不需要喝点儿热水漱漱口。
我点点头,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没忍住直接喷在了那人衣服上……
好像还飞溅到了他头发上。
那人无奈地揩揩脸,又用衣服帮我擦干净嘴:「还想吐吗?」
我嘴里发苦说不出话,只懵懵地摇着头。
「下次在外面喝酒一定要告诉我。」
他把我抱到了卧室,耐心地脱掉鞋子,然后将我裹在了棉被里。
「不舒服就叫我。」
卧室的灯被熄灭,过了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人是谁啊?我盯着旋转的天花板认真地思索,脑子晕晕的,来不及数羊便昏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客厅传来的嘈杂肥皂剧声惊醒。
我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果然电视开着,沈星迢倚在沙发上,正往嘴里塞车厘子。
「你……呃?你能看电视了?」
「刚才钟点工阿姨来过,午饭做好了在锅里,她开的电视,我找不到遥控器,没法关。」
他无辜地垂着眼,睫毛直长,蓬松的头发里还翘起一撮呆毛。
「那你叫我起来不就行了。」我摸到遥控器不耐烦地关上,不就在他手边?
「吃车厘子吗?」他摸索着想把盘子递过来,却差点儿推到茶几下面打碎。
「我自己来自己来,你不给我添堵就是帮忙了。」
「好。」他乖巧地笑笑。不得不说,自从车祸过后,沈星迢的性格变柔软了很多。
「今天中午吃什么啊?好饿。」我溜达到厨房掀开锅盖,又吃辣子鸡?这位阿姨别的菜手艺不错,可是做的辣子鸡不知为何真的很难吃。
「我给你先盛点儿吧,米饭在哪儿?」